赫连裴楚没有将离央的名字说出来,只是冷眼看着蔡海德,看得蔡海德头皮发麻,却仍旧抵赖道:“臣....臣真的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
“听不懂没关系,但你要想清楚,你和谭弘卿密谋带走的那个人是什么身份,到时候本王若真要杀你,你觉得朝堂上的那个人会保你吗?他会为了你而增加自己的负担吗?如你所说。你不过是一郡之守,你凭什么觉得那个人会为了保你而与本王为敌。”
一句话说的蔡海德五味陈杂,却仍旧没有招供的意思,大概人都是这样,不到最后一刻,就一定会努力说服自己,别人口中所谓的真相,其实都是假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见兔子不撒鹰。
赫连裴楚见他仍旧执迷不悟,便看着老太君道:“你不说也无妨,无非是让你们阖府上下全部都给她陪葬罢了,老太君是忠毅伯之女,当不会为了眼前的一点利益而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老太君的面色陡然变了,厉声道:“摄政王殿下您也说老身是忠毅伯之女,忠毅伯好歹也是一代忠臣,其才能可是连先皇也曾夸赞过的,德儿在任高阳郡郡守时,也没有犯下什么大的过错,殿下您张口便说满门抄斩,是不是有些不可理喻了。”
“不可理喻?”赫连裴楚勾起嘴角,冷冷一笑,“能够被先皇称赞,那该是多大的荣誉啊,可是被先皇称赞过的人,就一定是忠臣吗?勤政殿大学士杨一忠也曾被先皇称赞过,然而最后是个什么下场?蔡大人最好想清楚,那个人不敢动本王的人,本王却是敢动蔡大人你的!“
话已经说得很明了了,在彭文远确定离央是宋宗钺的女儿之前,他绝不可能对离央下杀手,而且,他让人劫走离央,也不过是想要用离央来对付他罢了,怎么可能让离央真的出事。
然而蔡海德就不一样了,他于彭文远而言,不过是枚棋子,最后若是真的出了事,绝对会一脚便将他踢开,怎么会出面保他,赫连裴楚虽然说话难听,本来也只是威逼利诱,然而这话却真的是说到了蔡海德的心头上,用一家人的性命去赌虚无缥缈的荣华富贵,还真不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纵使最后真的打倒了赫连裴楚,他作为一个知情人,谁知道彭文远日后能不能容得下他,思量再三,彭文远最后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大概七日前,高阳郡守府。
已经戌时过后,府内的人基本都已经休息了,老太君在丫鬟的伺候下,也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蔡海德万万没想到,大过年的,居然会有人来找他,而且来的人还是京城的大官。
没错,此时此刻,原本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往常的这个时候,蔡海德早已休息就寝,今夜却在书房燃了长灯,在他面前坐着的,正是彭文远从京城派来的使者,只是用黑布巾蒙着面,看不清真人,然而那人早已给他看过信物,确认是彭文远派来的人无疑。
那人徐徐道:“大将军曾今也于你有过救命之恩,现在是时候报答了,若事情做成了,少不了你泼天的富贵。”
此时的蔡海德其实并没有完完全全的就想要给你彭文远办事,尤其是当来人讲出自己的计划的时候,他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得罪堂堂摄政王殿下,即便是泼天的富贵又如何,有富贵也要有命享受啊,可是来人却讲出了接下来的话。
“不照办也可以,不过是将你这么多年以来做的丑事公之于众而已,尤其是谭家的那小子,你若不做,便等着让他吃官司吧!”
大概在两年前吧,谭家公子谭弘卿在京城的时候,不小心在街上撞死了一个人,天子脚下,撞死了一个人,这可不是凭钱就可以摆平的事,差点人就要进监狱了,即便是王公贵卿,也要牢底坐穿才行,最后还是彭文远出面才摆平了这件事。
至于当时彭文远为何要出面摆平这件事,大概也是想到蔡海德是高阳郡守,太皇太后长居高阳,赫连裴楚时不时便要带着离央来高阳,若不抓住高阳郡守的把柄,该怎么办事呢?
最后在使者的威逼利诱下,彭文远便答应了这件事,因为使者是深夜来访,蔡府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有过这样一件事,唯有老太君在第二天才从蔡海德口中知道这件事,原本也不愿意趟这趟浑水,奈何谭弘卿是她的心尖肉,又害怕时隔两年,彭文远再度让他进了监狱,才合力办成了这件事。
蔡海德讲完整件事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赫连裴楚说道:“摄政王殿下,当时真不是弘卿在路上纵马行凶,是那个人自己冲到路中间来的,弘卿实在是措不及防才惹下此等罪过,求求摄政王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弘卿啊!”
赫连裴楚没有直接回答蔡海德的请求,而是震怒道:“你们把人带到哪里去了。”
“就在南城门外的埋首山,那里有一窝匪患,从来没有清除过,大将军只是说要我们把人带出城门,剩下的事,边都交给他来处理。”
埋首山,此山名字的由来,还是得于很久以前,那时埋首山还不叫埋首山,而是叫龙山,在大岳之前的一个朝代最早便是从龙山起义的,后来因为起义成功,出了一位真龙天子,于是皇帝赐名为龙山,意预真龙诞生之地。
再到后来,便是这里出了匪患,朝堂之上派人出面清缴,因为地势易守难攻,其中更是有一个名叫车厢峡的峡谷,只有车厢般大小,有一位将军因此战死,埋首龙山,找不到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