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乔安安拆她快递,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拿走的事已经成了惯例,就连每年别人指名了给她的年礼都不放过,见到这样一块上乘的翡翠怎么可能不动心,又怎么可能不在今天这个她为主角的宴会上带出来炫耀呢?
虽然不知道莫执是怎么知道乔安安这个习惯的,但这确实也是帮了她一个大忙,能让她撕乔安安白莲花面具的时候,再连皮带骨的多撕一层了。
乔安安自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连父母都不清楚,哪曾想林苒居然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秦大少爷说这翠是你买的,那么请问你,这翠是你朋友从何购得,这原料又是经谁之手雕刻成吊坠的?老坑玻璃种翡翠可不是便宜货,你朋友不会连这两项基本信息都没告诉你吧?”林苒笑得天真无邪,继续问道。
“这……这翠是我朋友从扬城一间玉器行里买的,至于是谁雕的……”秦瀚海迟疑了,他对玉器知之甚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林苒轻哂,用看傻子的同情目光看着两人:“既然要带出来炫耀,那麻烦两位做足了功课好吗。这分明是前些日子在拍卖会上拍出的方迟方大师今年的作品,我相信在场诸位贵客里有不少懂玉的,我想请问各位,方大师的雕品,需要在玉器行里摆着等人挑选吗?”
“方大师的作品?!刚刚我就觉得这雕工精妙绝伦,还想私下打听到底出自谁手呢,没想到是方大师的作品!”
“方大师的作品年年都是在拍卖会上才出现的,要是知道哪个不长眼的给卖去了玉器行,以他的性子一定是会买回去销毁的!”
“就是就是,这可是方大师的规矩!需要钱应急,可以直接联系他,他会用当时的成交价原价购回的,之前差点破产的顾家不就是这样才有了救命钱吗?”
……
虽然这些话句句入耳,字字戳心,秦瀚海却不以为然,以为林苒是在诈他们,方大师的雕品千金难求,乔家要是有这样大手笔给小辈送礼的亲戚,怎么乔敬义在定下婚约之后还立刻向他们秦家借钱?
当即不屑地哼了一声:“这是他们玉器行的师傅雕的,可能是随意找了件大师的东西模仿的吧。”
见他死鸭子嘴硬,林苒刚想开口,一道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谁啊,敢带着我作品的仿品招摇过市?站出来,让我好好看看。”
那声音虽然是带着几分调侃,但更多的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狷狂,还不等众人回头,门口便风一样的卷进来一个人,直直地冲着宴会厅里最显眼的舞台而去。
刚刚一直找不到机会插话的乔敬义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见这人如此目中无人,愤怒的大喊:“保安!保安在哪儿?!给我把他赶出去!”
周夕雪却感觉不对,尤其是想到这男人的话,谨慎地问道:“这位先生,请问您是?”
与此同时,她也在打量这人,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脸部轮廓刀削斧砍一样的硬朗,凤眸薄唇,着一身浅灰色仿古长袍,像是察觉到同样在打量自己的林苒的目光,忽然侧过脸,冲她勾唇一笑,邪气却又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不知为何,林苒觉得这从未见过的男人对自己有一种莫名的善意。
还不等她细想,那邪气的男人便转回头,笑得张狂:“带着我的作品的仿品招摇过市,还大言不惭的问我是谁,这就是苏城秦家和乔家的规矩?”
这话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震得人头晕目眩。
方迟?
这男人的意思是说,他就是现今玉雕界的顶点人物之一的方迟?
方迟方大师……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秦瀚海自然也不信,不顾乔安安的阻拦,嗤笑一声:“你说你是方迟我们就要信?倒是拿出点证据证明啊!”
“那你为何不先证明一下自己是秦家大少?”男人闲适的站在原地,眉毛都没抬的反问,“我怀疑你是个借假身份骗人的骗子,你证明不出来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报警。”
看着秦瀚海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林苒低头闷笑。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方大师的嘴会这样毒,更没想到的是……
秦瀚海居然真的有这么傻。
就在这时,有人眼尖,看到宴会厅门口明暗交接的地方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年轻点的人站在暗处看不分明,另一个站在偏亮地方的老者越看越眼熟,连忙和旁边的人嘀咕了起来。
“唉你看那边那个,像不像前几年移居国外的秦老?”
“不能吧?秦老不是把生意都交给儿子处理,移居到国外专心养老去了吗?之前秦大少的成人宴会都没回来。”
“但是你看眉眼和打扮,是不是越看越像……”
秦家除了苏城这一支以外,秦瀚海的叔公秦彭祖那一支也是相当出名的老牌世家。和苏城这一支背靠莫家发迹不同,秦彭祖这一支是靠玉石生意起家的,据说祖传有一套秘法,只要搭眼一看就能看出玉料的产地和质量,甚至原石都能看得出值不值得开。
凭着这一套秘法,这一支在玉石界吃的相当开,但是除了玉石以外除了常规投资一概不碰,然而家风严谨,立身颇正,哪怕是对手都相当敬重。
既然秦老到场了,那这位年轻人应该就是方迟本人不假了……
虽然议论纷纷,但毕竟还顾忌着场合,没有人用太高的声音,故而处于混乱中心的几人都没有听清。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