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车之后,林苒疲惫地靠着座椅,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从小学习琵琶,实力确实是在白灵之上没错,可毕竟有几年没碰琴,单论熟练度,她是不如白灵的。
不过用兵之道攻心为上,她利用了白灵骄横的心理,《十面埋伏》从她情感掌握最薄弱的第二部分切入,这样的慌乱持续下去,自然也弹不出《天鹅》那种自由洒脱的高洁气质来。
虽然她现在手指疼得要命,但是白灵的手一定更疼,她那把琴是纯尼龙弦,被断弦抽了一下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
郊区回城的路有些远,林苒虽然心里有事,但因为实在太过疲惫,晕晕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等到车停下来,有人打开后座的门,她才醒了过来,迷迷糊糊中看到莫执伸手准备扶她,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拢紧了衣服,打算继续睡下去。
下一秒,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就把她从后座里抱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林苒彻底吓清醒了,她身材高挑,但是在莫执面前确实在也说不上也说不上高,轻轻松松地就被他横抱在怀里,大步往电梯走去。
“二叔,我脚又没事……”林苒知道自己好歹是个百八十斤的成年人,生怕莫执手一抖就把自己给扔到地上去,“我能自己走的。”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莫执面色冷峻,说道。
林苒对于莫执的情绪仿佛有一种小动物面对天敌时的直觉,敏锐地就感觉出这人现在情绪不好,需要顺着毛摸才能不让自己惹祸上身。
她思来想去,到底也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嘟囔着小声抱怨道:“怎么有这么霸道的人,说实话都不让说的。”
但抱怨归抱怨,林苒怕他真把自己摔下去的,还是乖乖窝在男人怀里,伸手按了电梯楼层。
从莫执的角度只要微微低头,就能把女孩子精致的容颜看的一清二楚,大概是被车里的暖气烘的,她向来犹如白玉似的皮肤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
他眯了眯眼,她露在外面那段细嫩白皙的脖颈,在黑衣的映衬下无比水嫩,晃得勾人心弦,真是想……
真是想这么咬上一口。
进了门,莫执把她放到了客厅的长沙发上,顺手拉起她按弦用的左手,看到已经红肿的手指,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不要紧,你看这都没起泡。”林苒却不以为意,“我小时候练琴的时候手上起过不知道多少次水泡呢,这点红肿明天就好了。”
“你等一会儿。”莫执放下她的手,转身去了浴室。
没过几分钟,男人端了小半盆热水出来,半强迫地把她的手放进了热水里泡着,随后拿起茶几上的先前摆着的几瓶药水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林苒看他大有要监督着她好好用热水泡手的样子,抽了抽嘴角提醒:“二叔啊,我自己来就行,您要不还是先去忙您的正事吧?”
莫执头都没抬,冷冷道:“我走了你自己会上药?”
那当然……
肯定不会了。
这点伤就上药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何况上了药肯定得裹纱布,现在才下午三点多,她本打算洗把脸就回学校继续去做自己的案例分析,裹了纱布十分影响她写作业。
等了几分钟,莫执把她的手从水里捞了出来,拿毛巾擦干后便拿起了旁边的棉签。
看他的动作,林苒吓得把手一缩:“二叔!叔!真不用,明天自然而然就好了。”
莫执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拖了过去,另一只手拿了棉签沾上药水,轻柔地抹在了她手指上红肿的部分。
林苒定定地看着替她擦药的男人,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
小时候她的琵琶师傅要求很严,从不因为她年纪小就放松要求,别说是红肿,练到手指起泡都是常有的事。
周夕雪都是接她回家的时候说一句要是疼就叫家庭医生过来,从来都不会再多一句关心的话,更别说这样紧张的替她上药了。
久而久之她早就养成了自己独立处理一切事情的习惯,却没想到却从被她视作“天敌”的莫执身上得到了这种被人紧张、被人担心的温暖。
从大落地窗中斜射进屋里的阳光为男人打上了一层柔软的光,专注的审视她手指的那双桃花眼里仿佛盈满万千星光,能让人心甘情愿的溺毙于其中。
“今天晚上就住隔壁那间给你订的房间。”这样近的距离,林苒能清楚的看到男人薄削好看的唇形,“明天早上要是还没缓解就带你去医院。”
他浅淡的气息混在空气里,把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无孔不入,却让她的心颤动不已。
林苒慌乱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
这声音让莫执误以为她又被自己给吓到了,无奈地暗叹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问道:“白灵先前算计过你?”
林苒回过神来,点了点头:“三年前的事了。”
随后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乔安安搞出来的这些破事,可能我见了她过去也就过去了。”
虽然对于她来说,在莫执面前从不隐瞒是处于小时候被碾压造成的下意识反应,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是意味着她无比的信任着莫执。
林苒自己没意识到,可莫执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现了。
他薄唇抿着,扬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笑意。
“白灵出名是因为在三年前在全国青少年音乐大赛中斩获国乐组冠军。”林苒理了理思路,一双剪水秋瞳里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