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因为常年呆在这深山老林之中,所谓的符箓,也都是自己参悟一些典籍,磕磕绊绊描摹出来的。
所以那些更高级些的镇邪符,却一个不会。
万人面极有耐心,便是秦川看得也都有了倦意。
为了让符箓之中的效果完全展露出来,他一次只取三五张,而这厚厚的一沓,约莫有百来张。
等到这一沓的符纸用尽时,堪堪将其贴在了血丹上。
就在秦川犹疑时,万人面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沓,更是厚实。
十张,三十张...五十张,百八十张!
秦川目光一凝。“咦,效果还不差。”
当着一沓最后几张,贴在血丹之上时,符箓只是徐徐燃烧。最后好似不支,暗淡的火焰急速灭却。
“锵!”
就在万人面露出喜色,稍稍放松警惕的瞬间,一把通体银白的长剑,搭在了他的肩上。
“拿出来!”
“什么?”
秦川冷笑。
“我数三声。”
“三。”
“二...”
这个“二”字,说得极重,故意拖长。
就在他即将说出一时,手上稍一施力,锋锐划破了一闪,发出轻声的裂帛声。
“等等!我给!”
万人面忽然瞪大了眼,猛喘一口粗气。
他方才在赌,秦川不过是虚张声势,可是方才那一瞬间,死亡的阴影当真笼罩在了心头。
心头砰砰猛地跳了两下,胸口间起伏不定。
“他真的想要杀了我!”
万人面自诩洞察事理,勘破人心,可在那一瞬间慌了神,抬头偷偷一瞥秦川比之月光更冰冷的目光,头皮发麻。
“等,等会啊!”
整理好思绪,不过片刻,将恐惧自心底驱散,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本用油纸包裹的册子。
“给。”
秦川伸手要去接,却未看到万人面目光之中的一丝狠辣。
就在手指,油纸触碰的刹那,万人面猛一抖肩,施力之下,竟然将册子远远甩开,朝着血池之中!
秦川没想到他会来这一手,随意抖出一个剑花,脚尖一点,冲向书册。剑下那人早有准备,还未等他出现,便已侧身闪开。
剑光斩在地上的石块上,一分为二。
趁着空挡,万人面拿着血丹便要往林子之外跑去。
真当他面色狂喜,拿着血丹躲进深山老林里修炼个几年时,突变又起。
斜刺里忽然打来一道青色风刃,威能不大,却极为精致。若是身形再往前半步,便要人首分离。
万人面虽十数年没有与人斗法,可警觉性却没有丢失多少。面容一惊,赶忙止住身形。
风刃堪堪从鼻尖呼啸而过,斩断了一缕发丝。发丝好似未受到切割阻力,径直向下飘落。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天心宗的法术?”
万人面一脸惊骇,不仅因为这个从中蹿出的人,更是为了这个熟悉无比的法术!
这林子中的人,露出身形,迤迤然走来,更是摘掉了身上的兜帽。
“余策!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
“我天心宗谋划了二十几年,怎么不能是我?”
“你当真以为,获得了密宗,便是自己的机缘吗?你眼中的那些,不过是宗门想让你看到罢了!”
万人面目光一惊,默默回想自己初入山门的种种景象,最后“无意中”获得密宗,叛出宗门的景象,细思极恐。
每个细节乍看皆无关联,可是此时想起,好似真的有这么一条线,将其中一一串起。
“那石信呢?”
“他自愿受死,如你所言,便是一个药鼎罢了。”
“宗门收他入门之时,不过一个罹患绝症,资质平凡的少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