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一个早晨,候斌要回来了,张淑去车站接他。
由于候斌总也不在身边,张淑的同事都笑话她:
“小别可是胜过新婚,可悠着点哟!”
面对大家的起哄,张淑只是淡然一笑。
见了面,候斌把张淑的手紧紧的握在了自己的大手里,
张淑朝四周看了看,有些难为情,
“这么多人,让人看见!”
“老夫老妻了,怕啥。快回家!想死我了。”
张淑:
“背包沉吗?”
“还行,重的那个让人先捎到你单位了。”
“那我们去大栅栏逛逛。买点东西。
再陪我一起看看第二届全国美术展览会。看,票都是同事给的现成的。”
“小淑,我真的想马上回家!你也一定想我了,这段时间,
你不是总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回来嘛!”
“当然想,只是家里昨天晚上有蚊子,我打了药,下午再回去。”
候斌看着张淑坚定的神情,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
“好吧,顺便去我妈那吃个午饭。”
吃了午饭,出来的路上,候斌听见了剧院门口的广播:
“蒙古人民革命军歌舞团来北京了,由敦儒布达姆丁呼少将率领的,
蒙古人民革命军歌舞团,来到北京演出了九场,深受广大观众热烈的欢迎。
明天歌舞团就离开北京,前往上海等地作访问演出。今天晚上最后的演出,
希望观众把握机会!
节目有:
1,普尔布苏仍的独唱“母亲的恩情”。
2,舞蹈“愉快的劳动”……”
张淑说:
“听着广播没?候斌,太难得了。咱去买两张票,一起看看去啊。”
家里面有蚊子,我打了药,咱们在外面逛够了,再回家。
别了,明天陪你看还不行,回家吧,我可等不及了,
再说了,那蚊子药,也用不上这么长时间呐。”
候斌不由分说,拉着张淑就往家走,
“候斌,我说的蚊子药,是借口!”
候斌回过头来,见张淑有些吞吞吐吐,便说:
“小淑,有什么事儿,回家说不行吗?”
“不行。”
“那你说吧。”
候斌往街边拉了拉张淑。
“对不起,候斌,有件事情,我瞒你做了。而且是件大事。”
张淑很费力气的说完了话。
候斌突然有些不安的看了一会儿张淑,然后声音小了许多:
“什么事,你说吧。”
“我领养了一位烈士遗孤,做我们的女儿。”
“我的天呐,我以为是个什么事儿呢。
这不是好事吗?怎么还费这么大的劲儿跟我说呢?”
候斌拍了拍张淑的手背,轻松的说。
看到候斌这种态度,张淑开心了起来,她忘情的拉起了候斌的手:
“走,回家,咱们边走边说。”
“你一个劲不让我回家,我还以为出啥事了…..”
“家里到处都是慧来的东西,我不跟你说明白,怕你没有准备。”
“嗨!”
候斌发出觉得张淑这种顾虑是小题大做的语气词,
把头向外扭了下,再转回来。
“我都已办完了申请领养成手续,我跟领导说你是同意的,
领导说,需要你回来去签个字,领养证才能领下来,
否则办不了领养手续。按道理说,这慧来是烈士的遗孤,
国家应该负责送孤儿学校着重培养。但考虑到我们俩都是党员,
能教育好孩子,就同意了我们的领养申请。
让我们以后有什么困难、有什么需要尽管找组织。
要时刻记住慧来可是烈士的遗孤,要好好培养她长大成人。
当时的慧来,母亲刚刚牺牲,本来就不敢告诉她,
外公和外婆又相继去世,唯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还在苏联,
这孩子太可怜了,我实在不能再让她没有家了。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容不得我多想,或是跟你商量……”
张淑一边走,一边跟身边的候斌解释着,候斌不断的点头,并没有插话,
但似乎听的并不专心。
“明天,我们就去给你办个补办签字的手续。”
“好。”
傍晚,两口子做好了晚饭,一起去接了小慧来回家。
张淑说:
“慧来,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候叔叔!”
慧来反应迅速的回话,倒让候斌吃了一惊:
“你怎么知道我是你候叔叔呀?”
“张老师给我看了好多您的照片,还说您是兵工厂的骨干,
是幕后大英雄!”
一句话,逗的候斌哈哈大笑,他忍不住抢过来张淑手里的点心,
“小慧来,拿着,好吃的。”
“谢谢候叔叔!”
慧来见到候斌一脸笑容,也十分开心的拿过点心,
打开黄色纸包装,拿出一块吃了起来。
晚饭的过程中,和张淑也是谈笑风生,
两个人不断的跟小慧来聊小朋友的事,还给慧来讲了兵工厂的故事,
慧来觉得,候叔叔一点都不陌生。
晚饭后,张淑在收拾碗筷,小慧来在桌子上给哥哥写信。
候斌拿着手里的一张报纸,里里外外地在屋里走动,做着家务的张淑说:
“小淑,咱们从小时候,识字开始,就读的是竖着念的一行行字。
我听人家讲啊,现在要往横向排版方向发展,
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