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谈了这么多关于这殷少爷与白恶仆的虚实之言,没想到本尊就坐在自己的身旁,就好似是与人扯淡说佛吃肉,回头却发现那佛像金身正眯眼瞧着自己——这还不跑,岂不是想早早投胎了!
“哎、哎!你们跑啥!”回过神来的店小二赶紧追出门外:“还没给钱呢!哎!给钱!吃霸王餐啊!”
环顾了圈已是能算作人去楼空的店铺,与那剩下胆大食客眼中的敬畏神色,殷少不知为何,感到了些许小开心。
他握拳轻咳一声,冲王满修使了个眼神,抬眼看向那昂首挺胸的紫衣公子:“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司马先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耳旁风。”紫衣公子瞥了眼锦袍,又眯眼打量起桌上他人:“我可是听说了,殷少,你今日很有精神啊?大清早,咱还窝在家里蒙头睡大觉的时候,你就已经去把那钱家给……”
话刚至半,戛然而止。
非是有人出声打断了他,只是他的目光,落在了那袭兰花襦裙身上。
“若水姑娘~”
紫衣公子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婉且含情脉脉了起来。
店内众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若水双肩一颤,脸色微红地抬起头来,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向了桌对面的锦袍少爷。后者轻叹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司马先德,孟岳司马家的大公子,也是如今司马家的当家。司马家以擅长奇门步伐而闻名,而司马先德深得自家奇门真传,一招【飞身诀】无人能及,因而人称‘孟岳最快’。不过,若这紫衣公子,也就是司马先德,仅仅是位步伐快的奇门中人,倒也罢了……
司马先德有三快。
速度快,速度快,还是速度快。
自然,这三个速度快非是指一个意思,但考虑到这司马先德好歹是孟岳司马家的大公子,就给他些面子,不明讲了。
除了这三快外,这司马先德,还是个名副其实的登徒子——这孟岳街上,但凡是长得好看些的、有几分姿色的小娘子,只要被他撞见,那定是好一顿嘘寒问暖。这不,上个月,在若水按照殷老先生的意思,去城东茶铺置办点新家具的时候,就被其给撞上了——自那以后,这司马公子,就仗着和殷少有些交情,几乎日日都来叩门拜访,说是要与殷少聊聊家常,眼珠子却总是在来端茶送水的若水身上打转。甚至前两天,还似是玩笑又非是玩笑地,说要殷少将若水姑娘让给他——这司马先德也不想想,为啥自己明明与殷少有些交情,却一直到上个月末,才偶然遇见了若水。
殷少轻叹口气,摇了摇头。
按他所想,这司马先德,若是有意去寻那灵眼的话,估计多半不是为灵眼那份能登顶玉皇境、一统奇门江湖的玄妙功力。
而是馋那传闻中,堪比真龙四大美女的燕姑娘之美色。
想到这,殷少微微眯眼,望向了那柄似是缓缓悬浮起的铁剑。
呵,这下有好戏看了。
“若~水~姑~娘~”
正当紫衣公子眯眼笑着,轻声呢喃,以一副君子之貌、小人之相步步逼近那袭兰裙之时,就见那柄本来倚靠在长椅上的铁剑,忽如苍鹰般飞去,‘啪-’地一声打在了他的下腹之上。
刹那间,紫衣公子的脸也紫了。
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已然扭在一起,司马先德躬身捂着自己的下腹,脸上写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楚。
他咬牙切齿,迸出了夹杂着怒火与哀嚎的话语:“是……是谁!居然……居然敢偷袭……本公子!”
就见一袭白衣缓缓站起。
铁剑随心而动,躺在了他的手心。
白衣莞尔一笑,提剑抱拳。
“萍水,王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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