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涵阳动了动唇,刚要说话,却被蔡逸舒抢了先“作为臣民,也该关心一下长公主,一起吧。”
蔡逸舒话一出口,谢涵阳便不用说出准备好的理由了,不想去也要去了。
绯月璃身体一僵,眸光骤然冷了一瞬,微微抿了抿唇,淡淡道:“大皇兄,请。”
……
栖梧宫,观花亭。
阳光冶艳,栖梧宫小花园里的花远比御花园开得更加灿烂多姿,沁人心脾的香气仿若化成了丝丝缕缕的实物,缠绕着身体的每一个细胞。只是,再美的春色,依然爬不过重重的宫墙,唯有在这深深的庭院中孤芳自赏。
亭内没有桌椅,只放了一张华丽尊贵的贵妃榻,吟醉斜倚在榻上,手中捧着一个小画板断断续续的涂画着什么。身旁一只雪白的小貂儿翻腾着圆滚滚的身子逗弄着腰间一条如水的流苏。
素色纱裙裙顺着榻檐倾泻而下,与亭内粉纱在风中缠绵徘徊。三月向阳风,灌进衣袖,轻暖着肌肤,温柔缱绻。
绯月流莹站在亭外万花丛中,身前架着一个硕大的画板,素手如玉,挥笔把满园春色一点点收进画中,绯色纱裙随风翻飞,明丽的景致倒比院子里的百花还要妖娆几分。
这几年下来,绯月流莹早已不是那个只会简笔画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虽说算不上多精通,比上京都里同年的小姐们却要强上许多。
说起来也是件稀罕事,绯月流莹耐心从来不佳,于学画一事上却极为执着,七年了,还从未厌烦过。
送走了绯月暝夜,绯月流莹便来寻吟醉作画,托她的福,吟醉也偷了这半日的闲暇。
手中的涂鸦早已随手放在旁边,吟醉仰头看着亭外明媚的阳光,三月春风,温柔得像是丝滑柔顺的发,吟醉抬起手微微屈伸着手指,斜射进来的阳光纠缠在指尖,轻触出一个个光晕,明灭的光影迷茫了眼眸,吟醉不自禁的笑出声来,食指轻旋,勾缠着那缕阳光,柔光把指尖渲染成了透明的粉色,闪耀出一道夺目的光华,随后在指缝中悄悄流逝,怎么也留不住。
悄然闯入的人站在园外,笑声入耳,如山间不染纤尘的清泉。错落的花丛中,两道纤细的身影明媚了眼眸,循着清明的柔风,目光一寸寸定格在亭中素衣的少女身上,阳光透亮了白皙的肌肤,衣袖落下,高举环绕的皓腕灵动了整个花园。
绯月流莹停笔,转头,看向亭中人,笑容烂漫无邪“小皇姑在笑什么?”
“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吟醉眉梢眼角仍残留着笑意,轻轻吟唱。
绯月流莹不解,平日不读书的弊端暴露出来,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唇,干脆扔了画笔,跑到亭子内。
拿起被扔到一边的小画板,笑道:“小皇姑画的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绯月流莹看着那小小的画板,心中突然翻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太过浓烈的冲上眼角,化成泪水湿润了眼幕。
吟醉笑盈盈道:“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话音落,绯月流莹忍在眼中的泪水终于潸然而下。
吟醉收起笑容,眉间染上几分关心“莹儿怎么了?”
绯月流莹被泪水清洗过的眸子比夏夜的星辰更亮,定定的看着吟醉,忽然展颜笑开来,泪水划过含笑的唇角,无端为那张美丽的小脸添了几分圣洁。
“姑姑,怎么到这里来吹风?鸣翠呢?都去了哪里?”一声略显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二人转头看向来人。
吟醉身侧的貂儿却条件反射般炸开了毛,戒备又敌视的看着出声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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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醉举着牌子高喊:潜水有罪,妞儿们都出来冒个泡啊冒个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