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颈还在钝钝的疼,不知过了多久,秦晗玥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四周,阴暗而空荡的房间,还有那个就坐在她正对面,用一双褐红眸子静静盯着她的男人。
秦晗玥一惊,身子下意识的往后一缩,嘴里发出尖叫却最后只沦为‘呜呜’声——她的嘴巴被牢牢封住了,连四肢都被绳子以特殊而不易解开的方法绑在椅子上,完全不能活动。
但现在秦晗玥完全无暇顾忌身上的疼痛,只是惊愕而微微带些恐慌的看着对面那个不知打量了他多久的男人。
是陈诺!
她做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陈诺把她绑到了这里!
他……要做什么?
“醒了?”拒是疑问的句式,但他却问的像个陈述句,脸上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只是探究的看着秦晗玥。
“呜,唔唔……”秦晗玥挣扎着发出声音,狠狠瞪着陈诺。
“你让我给你松绑吗?”陈诺轻而易举的猜出她含糊不清的话语中间的意思,他慢慢站起身来,一米九的身材很有压迫力,就这样一步一步靠近秦晗玥,到了她身边,却忽然没有了动作,还是细细的端详着她的脸,平板的表情上带着一抹显而易见的困惑,“从你被打晕扛到这里来,我就一直在观察你。可我怎么也想不通,你为什么可以在许清薇心中占有那么大那么重要的位置?”
说着,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就坐到秦晗玥面前,褐红的眸子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乎想把她的样子一寸一寸全都割下来放到显微镜下好好研究一番。他优雅的翘起腿,眼眸带了回忆的神色,连刻板甚至显得有些凶狠的脸都因为那忽然涌来的回忆而变的温柔起来,“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是个深夜。”
“即使到现在,我还是记得那天晚上的天空很阴沉,月亮被乌云遮住,夜幕上也没有几颗星星。秋天的晚风有点冷,江边的柳树轻轻摇曳着,有几声蛙鸣,然后就是一片寂静。而我在这个时候,遇见了她。”
“我记得遇见她时的天空的颜色,温度的变化,声音的波动,还有风吹过肌肤的触感。每一个遇见她的小细节我都记得……”他安静的讲着,眼睛看着秦晗玥,却让秦晗玥没明显的感觉到他根本就没有在看她,秦晗玥渐渐也停止了挣扎,专注的听着。
他只是回到了那天晚上,讲述着而已。他不在乎面前坐的是谁,甚至哪怕不是谁只是空气也好,他只是淡淡的讲着,讲着那天晚上的事情,讲着那天晚上的怦然心动。
“那天我开车路过江边,看到江边的石栏上坐着一个人,只留下一个背影,看起来是要跳江自杀。我没想管她,这世界上死的人每天都有那么多,不想活就不想活好了。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轮胎爆了。”陈诺讲着,冷硬的嘴角都扬起一抹好笑,“就在我看到她背影的那一刻,就在我想离开她的那一刻,我的轮胎爆了。我没有办法,只好把车停在路边,打电话叫拖车。拖车来的话要一段时间,我很无聊,就靠在车边看着那个背影。”
“她的背影很美。长发及腰,风吹着的时候发丝轻扬,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裙子,小腿一直在打晃儿,安静的坐着,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她跳下去。我实在很无聊,就走过去问她,‘你是跳还是不跳?’”
“她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我。我从来不知道有女人可以长的这样美,这样媚。那天晚上很黑,但她一点都没有被这黑暗淹没,反而像发着光。我第一次遇见一个让我觉得她无时无刻不在闪闪发光的女人。”
“你知道她怎么回答我?”陈诺褐红的眸子忽然有了焦距,显得有些神采飞扬,嘴角的笑容上扬一个明朗的弧度,和那脸上凶狠的疤痕不大相称,却莫名在秦晗玥的眼里觉得很和谐。
他根本不在乎秦晗玥的回答——反正秦晗玥现在嘴被封住也根本回答不了。
陈诺自问自答着,却也自得其乐,“她用那种很轻蔑厌嫌的表情看了一下江水,说,‘这水太脏了。我犹豫了很久,还是跳不下去。’”
“我想了千万个理由,她却给出这么一个来,太有意思了。然后我就问她,‘你为什么要跳江?’她说,‘帮不了我的话,问理由也没用。’我就说,‘我可以。’”
“然后她就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她的眼睛很漂亮,可是那时候的眼色很灰暗——那是完全绝望了的颜色。她沉默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永远这样沉默下去的时候,她说,‘好啊,我要你帮我逃离出现在的生活。我要你帮我还清我妈妈的赌债,我要你不再让我的继父对我xìng_sāo_rǎo,我要你供我妹妹上学……我要你……带我走。”
“她就连软弱的时候,全身都会竖起刺;就连求助的时候,都是一副桀骜不驯的神色;就连绝望的时候,都是倔强的不肯低下头来放下骄傲来认输。她那么坚强,又那么脆弱。就像是一团将要熄灭的火焰……”
“你知道一箭穿心是什么样的感觉吗?再也没有其他女人比她更适合我,再也没有其他女人能像她一样,只要一个又脆弱又顽强的眼神就能让我瞬间丢盔弃甲。我要她,我要她的人,我要她的心,我要她一辈子都留在我身边。”
“所以我说好。我带她离开,我帮她妈妈还清了欠债,威胁吓跑了她的继父,送她的妹妹到最好的学校上学。可天下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也逼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