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云深想再下面条的,想了又想,没敢……那可是世子爷!
随便一挥手,就能要了别人小命。她可不敢再偷懒敷衍了,哪怕费点功夫呢,也得让他满意喽。
秋日渐凉,早起来碗热乎乎的馄饨,肚子暖暖的,舒服极了。
做馄饨皮,得先撒点盐磕个蛋在面里,加少许水呈絮状,再揉成团,和到面软硬合适即可。
这合适一词其实最有讲究。
单说和面,水少面硬,水多面稀,几人份,面多少,水多少,都是经验。
很多程序性的任务大多熟能生巧,其中经验也因人而异,甚至不可言传,成为内化的一种自我感觉。
和面的时候,程云深手熟,脑子便闲了,自然就想起应下王二武的事,不由暗暗惆怅。
她都不知道王二武死哪去了!更不用说他妹葬哪了……
程云深从他的意识里见到过他妹,小姑娘长得也还行,白白胖胖的很有潜力,瘦下来也不见得配不上顾晏。
就是想法上有点不太实际,总觉得自己有闭月羞花之貌,有沉鱼落雁之姿。
这也怨王二武,自小夸她天生贵人命。最后仇没报成,还搭进去这么多条人命。
程云深受伤归责有多方面,首先她从坡上滚下来有责任,其次顾小天那一翻身也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在设陷阱的王二武一伙人。
说起来,顾小天也算间接给她报了仇,就是方式,在程云深看来,动不动取人性命的做法有些过激,甚至让她感到畏惧。
怎么就这么不把命当回事呢?
势弱的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势强的不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虽说,与己不相干的人,怎么选择,命数几何,听了会让人有所感触,但也就唏嘘一阵子——哪有什么感同身受。
就算相干,比如王二武与李四平,她也恨是得牙痒痒,却没曾想过取人性命。
甚至对顾小天和顾晏,她有求于人,还会笑脸相迎。
像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程云深很惜命,她就想好好活着。
规避着可能的风险,也没想跟人急红眼,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的搏命去,就尽力多攒点钱,让自己活的舒坦一些。
她就想,顺着顾小天点,万一他良心发现,把王婆子那一匣子金银给还回来,她就有余粮心不慌了。
就算他不给,那也没坏处,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旁人欺负她也能犹豫三分,不至于看她无依无靠又弱小,平白走路都伸腿扳她一脚。
再者,完成王婆心愿,她还得了块白玉砖呢。
这可谁也抢不走!
只要活着,她慢慢来,总能积少成多,万一白玉方砖能开启穿越文主角必备金手指——
程云深眼神顿时一亮:真这样,她岂不嗖嗖的厉害喽!
拿块板砖大杀四方?
卖玉生财成为首富?
开辟空间创个世界?
……
那场景,光想一下,都很激动啊!
“程姑娘,您别拿手拍脸了,面都沾满了。”
“哦。”
这一停顿,程云深畅想不下去了,打定主意要去实现王二武的遗愿,争取再得一块……
可自己就一普通人,既没有琅琊阁、天机楼,也没有飞檐走壁盖世神功,想抱顾小天的大腿呢,分分钟还把人得罪了!
算了吧!求人求神不如求己。
总是要慢慢来的,一口吃不成大胖子,一口一口……吃,总能胖起来。
程云深微微失落,使出拼命的劲,揉搓案板上的面团。
别说,揉面还真解压!
面团又白又软,任你搓扁了揉圆了,不啃声不反驳,那叫一个听话,难怪有些人喜欢拿捏别人!
程云深一想到自己也是被人拿捏的,心里不平,“哼”一声,把面团摔到板上,转了两圈累酸的胳膊。
“你要饿死我呢!”
程云深唬了一跳,回头一看,竟是顾小天等不及,亲自来催饭了。
柳絮行了一礼,远远的站到边角上,尽量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才不往上凑。
程云深硬挤了个笑脸:“世子说笑了!”
“哪个柿子?”顾小天冷冷道,“你说的是吃得那种吧。”
他说话夹枪带棒,程云深理亏,忍着没回嘴,恭顺道:“我做的馄饨还不错,天儿爷尝尝?”
“嗯。”顾小天赏脸,好得给了声回应,就是眼神有点不屑,好像勉为其难一样。
程云深对自己的厨艺蛮有信心,尤其是调馅,吃过的人无不称赞。
但是顾小天在厨房等着,她感觉心里直发毛——看见他,总能想起那些刑具……
“天儿爷,醒面还得有一会儿,听柳絮说,您功夫可好了,要不您再去院里练两遍?”程云深满脸笑意道。
顾小天仔细打量程云深,似乎想从她那副讨好的样子里看出点别的。
昨晚他让商正初在他院子后面的竹林,靠近李妈小院的地方,每余百米处决一人。
倒不是他弑杀,而是这些人以下犯上按律当斩。既是要作死的,还计较怎么个死法?
不如为他所用,也算死得其所,还能留他个全尸,命人裹个草席子给葬了,好过扔山野被狼啃。
顾小天本以为程云深会害怕,比如被吓得起不来床,结果她只是为了他的身份而讨好。
顾小天却不知,并不是程云深不怕,而是那些死去之人皆以平日样貌出现在她梦里,见时并无多可怖。
他想,这意味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