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后悔极了,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顾思言的病能好,明明她都问过那个给顾思言看病的大夫了,那大夫亲口跟她说的,顾思言已经回天无力彻底没救了!看来,那臭老头就是个庸医,一换成张大夫就有救了。
“早知道就应该将那贱蹄子嫁给村口的王赖子!”
林氏一时气愤竟然将心里话脱口而出,被周氏狠狠拍了一掌。
“你说的那是人话吗?王赖子都四十多岁了,这年纪都可以当她爹了。而且真将王赖子嫁过去,你名声还要不要了?”
村口的王赖子打了四十多年的老光棍,满脸麻子相貌丑陋不说,脑子还有点问题。那家伙看到漂亮姑娘就会流口水,人还经常莫名其妙地陷入癫狂,一发狂就要扑过去咬人打人,别说把姑娘嫁给他了,就连男人见了他都得绕道走。周氏怎么也没想到林氏居然打过王赖子的主意。
林氏倒不觉得有什么,她从前也觉得顾家表面风光,将江雪荷嫁过去既能把人打发出去,又能不让她好过,自己脸上还不会太难看。可顾家那些事情周氏不清楚,何家村的人清楚啊,江家村也有不少人知道的。被江三叔家上门那样一闹,知情人听后再一宣传,她现在已经没有好名声了。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还不如一开始就做最恶毒的打算。
“顾家分家快,其他人现在管不到她,顾五郎对她也算纵容,她那边日子松快,总不会忘记自己弟弟妹妹的。你要是把她嫁给王赖子,那才是真的将我们江家的银子全都送给王赖子了。”周氏嫌弃林氏恶毒没脑子,“不过荷姐儿确实需要敲打敲打了,过两日你跟我一起去顾家走一趟。”
林氏听到婆婆愿意出面,顿时喜笑颜开:“好,我都听娘的。”
江雪荷把事情告诉佟氏的时候就猜到了江三叔一家会上门去闹,说不定很快周氏他们就要找过来了。找过来最好,江雪荷心想,她原本就打算让他们求着她回去的。
她回去的第二天江三叔就带着泥瓦匠上门了,她这个三叔一向敦厚老实,当年分家的时候吃了大亏,和她爹一样,基本净身出户,一人就二两银子一亩田。她爹身上有股闯劲,心想那一亩田也做不了什么,干脆卖了出门做生意去。而她三叔不一样,她三叔觉得田地就是他们乡下人的根,就算只有一亩地也要好好经营,争取日后能够赚取更多的地。
然而那一亩地耕种起来实在太快了,于是江三叔就会去附近找点零散的活计做,他几乎什么都做过,并且每回附近有谁盖房子他都会过去出一份力,时间久了便认识了不少专门做这个的。因此江雪荷想找人砌墙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江三叔。
江三叔嘴也笨,看见江雪荷时张了几次嘴,都没冒出一句话来,最后还是他儿子江清峰看不下去了,主动开口道:“四妹妹,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也不知道算不算好,多谢三叔三婶还有三堂哥挂心了。”江雪荷将门打开,“各位快请进来吧,我这活儿可能有些重,耗时会比较长。”
西院那边的人看见江雪荷找来一大群男人都愣了一下,看那些人的架势和工具,似乎都是盖房子的,难道江、氏还要另外盖个房子住吗?真要那样的话,可就太好了。
“几位叔叔伯伯可都吃过午饭了?”江雪荷问道。
江清峰笑道:“大家都是吃过了才过来了,四妹妹有什么需要直说便是,我爹找来的几位叔叔伯伯,都是最近正好空着想找活干的。”
江雪荷笑道:“顾家东西两院不太对付,对面的隔三岔五就要过来闹一通,我就想着,干脆把这个院门拆了堵上,边上再开个小门。鉴于之前对面有人半夜爬墙翻我们院子,我想在墙上插一些铁刺。”
有人忍不住道:“这墙上插铁刺可不太好看啊。”
江雪荷无奈道:“短时间内只能这样了,反正主要插在顶上,远看也不明显。等季节合适了,我就去山上挖几株野蔷薇来种墙角,到时候就好看了。”
“野蔷薇是什么?”有人问了一句。
“一种带刺的花。”
众人心想,满墙的蔷薇花确实很好看,要是遇到爬墙的扎个满身血花也很好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啊。
顾思言坐一旁听着,倒是觉得江雪荷的主意很好。乡下没那么多规矩,种一墙蔷薇既好看又防贼,简直两全其美。
江雪荷交代完之后大家便自发忙活起来了,只有江三叔和江清峰还站在那儿,江雪荷明白他们是有话要跟自己说,连忙让小花倒一壶茶来。
江清峰坐到顾思言身边笑道:“这位便是四妹夫吧?看起来气色还不错。”
江雪荷叹息道:“一场风寒拖了三年,命都差点没了,如今只能慢慢调理,一点都马虎不得。”
江清峰听了这个就来气,心想他这个四妹妹可是整个清水镇里最出挑的一枝花,县里没怎么去过不清楚,但样貌要比四妹妹好看的绝对难找,二伯父他们还在世的时候,二房求亲的门槛都要踏破了,谁也没想到最后会便宜了这样一根病秧子。
虽然气色逐渐恢复的顾思言模样也不错,但到底还是太瘦弱了,仿佛风一吹就能折断似的,哪里像个能肩负起一个家庭的一家之主?江清峰越想越觉得他四妹妹吃了大亏。
江三叔也很心疼:“荷姐儿,你受苦了,都是三叔没用。”
江三叔一家对二房一直都是感激的,当年江三叔分家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