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雨。
地上湿漉漉的,沾着树叶,就连放在帐篷下的木桌也被雨水飘湿了,被浸得有点润。
还好海报是防水的。
楠哥又多搬了一张桌子来。
昨晚那张主要是为了占位置,要坐四五个人的话,还是至少得两张。一张既不够坐,也不够宽敞、会显得她堂堂天命继子搞得社团小气吧啦的,尤其是后者。
此外每个人各自将寝室里的凳子提了过来。
“被打湿了。”
周离瞄向楠哥挎着的黑包,这个包她用了好多年了:“你这个包里应该有卫生纸吧?擦擦水。”
“喏!”
楠哥从包里掏出了一张干发巾。
周离没说什么,只接过将桌面的水擦干,还细心的吸了吸水,又将海报上沾的一片叶子掸掉。
几人这才落座。
团子则被周离塞进了干桌子的抽屉里,让她继续睡大觉。
现在很早。
特别早。
他们都是被楠哥叫醒的,说要起来抢占第一手资源,还说什么能在军训后依然早起的人,不是有良好生活习惯就是有大毅力的,他们社就需要这种人才……之类的话。
楠哥讲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然而此时路上清净得很,早雾都没散去,根本没几个人。
空气中只回荡着校工扫地的声音,扫帚与粗糙的水泥地面摩擦,刷刷作响,清脆又让人心静。
“楠哥,奴家有点饿了!”一身汉服的绵绵举起了手,手臂纤细白皙,柔弱无骨。
“想吃什么?本楠哥亲自去给你买!”
“梅菜扣肉饼!”绵绵说。
“老麻抄手!”千千。
“冰激凌加书亦烧仙草。”包子也学着举起了手。
“哪有早晨吃冰激凌的!”
“蒸羊羔、蒸熊掌。”
“冰激凌要什么口味的?”
“香草。”
“昂!”
“哐哐哐……”
远处隐隐传来了卷帘门晃动的声音,商业街的早餐馆似乎才刚刚开门。
可见现在究竟有多早。
几人都有些无语,满脸无精打采的趴在桌上。
楠哥见状连忙堆起笑容,大气道:“别那么要死不活的啦,打起精神来,马上就会有很多新鲜的、天真可爱的师弟师妹们竞相加入我们社团了,说不定还会有小奶狗,你们脱单有望了。”
“我一心只有槐序……”绵绵要死不活。
“同上……”千千附议。
“我有团子大人就够了。”包子弓着腰,凑到桌子抽屉前,一脸认真的盯着熟睡的团子看。
“懒得跟你们说!”
楠哥拉着周离一起出去买早餐了。
这些人想吃的都不一样,是看在她们早起不易的份上楠哥才答应的。他们跑了好几家店才将东西买齐,回来时安置迎新点的那条街道已热闹了许多,有明显是新生模样的男男女女来回走动,举棋不定。
社团太多了,看得他们眼花。
“我们快点回去!”
楠哥带着周离加快了脚步。
临近‘摊位’前,她看见好几个新生都在那个位置,或打量海报,或来回踱步,或凑在摊前咨询。
她不免有几分兴奋。
但更近了才发现,这些人多是围在旁边的篮球协会和自行车协会摊位前,至于处于c位的概率社,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女生站在宣传海报前看着。
楠哥稳住神情,放慢步子走过去,将早餐放在桌上,悄悄问她们:“有没有人来问的?”
包子摇头。
绵绵:“都是问旁边的。”
千千:“倒是有人跑来跟我们合影。”
楠哥稍微皱了皱眉。
要说在意,她也不是很在意,本身他们招收社员的主旨就是随缘。
可问题是看见隔壁两家‘生意’越来越好,逐渐有门庭若市的味道了,互相比较之下,她便有点难受。尤其是隔壁篮球社的社长经常被她喷球技差,自行车协会的会长又是她半个迷弟,这么一来她就更觉得难受了。
“先吃早饭。”
她将早餐分发给大家。
打开打包盒后,食物的香气渐渐散发出来,倒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还是没有人上前来询问。
周离默默的吃着酸辣粉,就着锅盔,目光时不时瞥一眼前边。
他们的社团名字叫做概率社,但宣传海报却遵照了楠哥的中心指导思想,全是些吃喝玩乐。许多人看到概率社这个名字就不感兴趣了,偶尔有几个相对喜欢‘数学’一类的新生,又被宣传海报给挡下去了。
周离去年虽然不这样,但他也知道,大多大一新生对社团、学生会之类的抱有很高期待。
其本质上是对大学生活的期待。
甭管之后会怎么过,也甭管他们加入社团和学生会以后是否会失望,但至少现在,很少会有人想要加入一个看起来既不太好玩也没什么前途的社团。
甚至看都不想多看几眼的。
少数几个多看了几眼的,都是被楠哥和周离的颜值、穿汉服和jk的棉签吸引的。
直到槐序扛着一个人体工学电竞椅从远处走来,在他们身边坐下后,这种吸引力顿时成倍增加。
可周离却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好事——现在他们的颜值好像已经超过了大多数人的接受阈值,达到了让许多腼腆的师弟师妹们望而却步的地步了,好多人的目光变得比先前更隐晦,只敢悄悄地看。
“早啊各位!吃早饭呢?”
“你是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