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通者一时沉默,他们料想到了此行谈判会有阻力,困难重重,却没有想到,镇武司统领辛宓会毫不犹豫地将他们拒绝,而且看起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回转余地。
过了一会儿,玄门门主、江淮洛氏洛新安才道:“天下大势,牵一发而动全身。辛统领不要冲动而行。”
辛宓高高在上,俯视洛门主,说道:“交出斩杀辛丞相的凶手,处决所有参与此次扑杀镇武司的神通者。天下大势,就还能平稳。”
此话一出,众神通者顿时哗然。
有人道:“辛统领此话何来?”
有人道:“辛统领不怕引来天下所有神通者之怒吗?”
有人道:“这回与镇武司略有矛盾的神通者,不过只是一小部分。镇武司才不过初创,安敢触怒所有神通者?”
辛宓身后门下猛然爆喝一声,那声音如同惊雷,突然间将所有神通者的声音都盖过。那门下道:“堂堂各门首领,把我镇武司大殿吵闹得像个菜市场,成何体统?”
三宗四门各派首领一下子哑火。
许平安道:“辛统领不要一意孤行。”
辛宓不语。
许平安见此,更来了劲,继续说道:“辛圭丞相姓辛,辛统领也姓辛,想必辛统领与辛丞相有什么关系吧?辛统领何必为了一己之仇,连累其他镇武人,和我们所有神通者为敌?”
罗铮眉毛一挑。这厮打的好主意,竟然转换思路,来挑拨镇武司矛盾了。只是八荒六合唯你鼠辈毕竟是八荒六合唯你鼠辈,这挑拨的手段,真是拙劣至极。
辛宓“哈哈”大笑,揶揄道:“既然如此,你们何不把我镇武司门下全部拉过去,来讨伐我这个一意孤行者?”
她说得强硬而自信,一点也不担心镇武司中,会有任何人反叛、异心。
罗铮理解这种心理。
镇武司的构造天然与神通者不同。依托于镇武扳指搭建的衙门体系是一个完整的整体。这种感觉,在戴上镇武扳指的那一瞬间,罗铮就能明白。
最直观的表现,就是镇武司所谓的千里拘魂,除了本身的实力界定外,也是要靠同僚的辐射才能实现的。
辛宓之前和他说话时,把焚荡剑之火导入罗铮的寒澈剑中,和罗铮说这样到了陵州城,她就可以出手相助了,就是这个道理。
陆正道一拍扶手,高声怒道:“八荒老人,何以这么不明事理?三宗四门,做事便如此不知光明正大,如此苟且么?”
罗铮心里暗笑。陆正道无论何时都相貌堂堂、大义凛然的模样,这话一出,更让许平安显得如同一个搬弄是非的鼠辈。
这样一看,陆正道头顶的银针似乎更加闪闪发亮了。
许平安一指陆正道,颤抖道:“你!你!你这……这司卫,何出此言?辛统领,你何出此话?”
辛宓和陆正道都不语。不同的是,辛宓居高临下地俯视许平安,而陆正道则瞪大眼睛,像一个正直模范的君子在怒视一个非人哉的畜牲。
许平安要气疯了,收回颤抖的手指,一拂袖道:“辛统领不要自误。我是当年老人,我们这其中,还有许多当年老人。对付镇武司的方法,不是没有。”
此话一出,镇武司众人纷纷怒起。小喜瞪着大眼睛不明所以,往罗铮那边看了一眼。罗铮回头对小喜示以微笑,让她不要紧张。
神通者对付镇武司的方法,不是没有。但这样的手段,必定要有所牺牲,或者造成什么严重后果,令神通者投鼠忌器。不然的话,神通者对付镇武司,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
许平安被众镇武人气势一压,退后半步,但看看左右,都仿佛在等他继续唱完这出好戏,便强撑着继续道:“辛统领,你可要明白了。我三宗四门老人没有出手,就是不想把事情闹僵。不然的话鱼死网破,大家都不好看。”
罗铮心下摇头。这厮不愧被人评价为八荒六合唯你鼠辈,好好一场会晤,被他弄得好像黑帮谈判似的。而且这样软绵绵又无实际内容支撑的威胁,只怕小喜都不听。
罗铮想起了之前在荒野之战中,许平安所说的话。心想三宗四门首领、老人只怕不只是指挥不了门下众人,管不住淘淘群情,而且也是想借这些不太听话的弟子们的手,去试一试镇武司。
如果能阻止镇武司重立,那自然更好。现在看无法阻止,自然就要跳出来谈和。
所以镇武司岂能遂了他们的意?
辛宓道:“堂堂三宗四门,八荒老人,怎么说这样没水平的话?把我镇武司当成小门小派,在和你们摆场子了吗?”
洞玄宗宗主、崇阳宋氏慧云站出来道:“许长老说话粗糙,如果惹了诸位司卫不快,还请见谅。但此话只是表明我等三宗四门之决心。还请辛统领好好权衡,若因我等之敌对,引起大秦动荡,妖邪窥伺,那就不好了。”
辛宓摇摇头道:“大秦各部各司,各司其职。我镇武司为规范神通者而立,你欲让我逾矩?还是你神通者想要逾矩?”
宋慧云不再说话。后面却又有一个老人走出。剑门老人程剑刚,背了这群神通者里最大的一柄剑,狂怒道:“你这女子,生要扣我们帽子!老子从六十年前的长安之乱活过来,还怕你这威胁?大不了来试试,看我们起当年之兵,与你们镇武司怎样鱼死网破。”
辛宓不以为意地一笑,不屑道:“起当年之兵?你倒是起一个给我来看看。我倒要看看,你们如今从哪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