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成shú_nǚ人走到了驴车跟前。罗铮悄悄观察这个素未谋面的同事。
她吓唬了中年女人两句,却并没有动用神通,只是走到了驴车边,在这个距离战场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下,静静看着。她手上也没有戴着镇武扳指,仿佛一个凡人。
但罗铮感觉她就是一个镇武司司卫。
这种感觉毫无道理,全是罗铮的直觉。不知是因为这成shú_nǚ人的淡然豪迈,还是别的什么。
“此地危险,你们别磨蹭,快快离开。”
成shú_nǚ人一把把趴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驴车老板拉起来,又去拉小喜师徒。
驴车车主到这时候才像是想起自己应该干什么,往驴车上一滚,捡起了赶驴鞭子,扭头一看,小喜师徒已经被成shú_nǚ人拉上了驴车。只剩下罗铮还在那里站着。
“多谢奶奶!”
驴车车主毫不吝啬称呼,和成shú_nǚ人一道谢,焦急地催促罗铮,“快,快上车呀!站那里干什么?”
中年女人和白衣女子激战正酣,势均力敌的二人酣战之时越发无法顾及,中年女人神通一顺,那白衣女子也再难以将其神通完全兜住,一时间周遭飞沙走石,无数尘土飞在身上,刺得皮肤火辣辣的生疼。
“你这小子倒不寻常,淡定得很。”
成shú_nǚ人一笑,拉了罗铮一把。
罗铮回头看了成shú_nǚ人一眼,没有冒然上去相认。事未确定,万事只是猜测。他不能冒险。
“河州神通者千百,你们也敢现身?待我同道来时,就将你们尽数处!”
中年女人叫嚣不止,突然双臂一张。罗铮猛听“嗡”的一声,浑身从皮肉到骨头,乃至神经情绪,都狠狠颤动起来。
浑身散架一样的痛!
罗铮终于明白了刚刚小喜遭受到了怎样的痛苦。
幸好的是,中年女人并没有持续发功,这感觉转瞬即逝。那中年女人借此破开云袖包围,向西撤退。
“司卫。”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成shú_nǚ人,道。
成shú_nǚ人道:“除恶务尽,追。”
白衣女子点点头,拔腿朝中年女子追去。
成shú_nǚ人上了驴车,对车主笑道:“还要麻烦你一程了,载我追上去。”
神通者跑得极快,眨眼的功夫,已从眼前消失。
驴车车主却来不及松口气,成shú_nǚ人没有多重,却给了他极大压力,使他继续唯唯诺诺,鞭子都挥得有些僵硬。
“昂——”
驴子似乎能感知到车主的情绪,撒开了蹄子往前跑去,跑得紧张快速。但到底一头慢驴,再快能有多快?
四只蹄子“踏踏”地踏着地面,尘土飞溅。前方的战场之前就已消失不见,想来站在只怕越来越远。然而成shú_nǚ人好不在意,只是双手环抱胸前,默默注视前方。
前方是战斗留下的痕迹。
神通者的战斗,破坏力如此之强。平整的官道已然刻满了又深又长的痕迹,旁边枯树,有的被神通打断,有的深深地嵌入石头草木,生机更是断绝。
驴车车主看得心惊胆颤,挥鞭呵斥驴子前进时,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似乎很淡定?”
成shú_nǚ人对罗铮有了一丝好奇。
罗铮道:“小人心里紧张,不露于外。”
成shú_nǚ人道:“如何个紧张法?”
罗铮道:“都快尿裤子了。”
成shú_nǚ人“哈哈”大笑,不再多问。
驴车往前又走一阵,天色忽然阴沉。前方依旧是战场的痕迹,而战斗的双方,却仍不见踪影。
小喜的情绪逐渐平复下来,缩在中年男人的身后睡去。成shú_nǚ人默默地看了小喜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罗铮暗中观察,把成shú_nǚ人一举一动都落在眼里。他基本已经确定了,这成shú_nǚ人应该和他一样,也是入长安去述职的镇武司司卫。
而没有拟态复原的能力,成shú_nǚ人还只拿着一半的镇武扳指,神通无法使用,只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凡人。
刚刚和中年女人说的话,应该是成shú_nǚ人吓唬中年女人的。不过这一吓唬,效果不错,中年女人跑出老远,他们还得赶驴去追。
所幸的是,中年女人去的方向,和他们所去方向一样。驴首所向,正是长安。
又走一程,天气阴冷湿润,天上忽然飘悠悠落下雪花。
十来日的功夫从南到北,寒暑雨雪,尽皆体验过了。单河州一郡,气候差别就如此之大,罗铮感觉十来日间,自己是从炎炎夏日,走入彻骨寒冬。
成shú_nǚ人把斗笠摘下来,戴在小喜头上,把雨蓑脱下来,披在小喜身上。她内里穿着一件单衣,却仿佛一点都不觉得寒冷,依旧直视前方,看向看不见的地方。
“多谢司卫。”
中年男子说道。
小喜犹豫了一阵,也鼓起勇气,呐呐地开口:“谢谢阿婶。阿婶你不冷么?”
成shú_nǚ人道:“没事,我不冷。你阿阿阿……阿嚏,婶,可是神通者,岂惧严寒?”
这转眼的功夫,雪花已经在她身上落了一大片,将她身上浸湿,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随着一声喷嚏,她浑身一颤。那骨子成熟丰腴的风韵,竟然在这一颤里,展露得淋漓尽致。
小喜忙要脱下雨蓑还给成shú_nǚ人,罗铮却拦住了她,从包裹里取出一件厚衣来,递给成shú_nǚ人。
成shú_nǚ人也不含糊,把厚衣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