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我曾在百里云川汲取过一道奇怪的灵念么,空觉,就是那道灵念带给我的。
当这一道神智突然显现出威力的时候,我便能清晰地感觉到,就是它导致我的念力发生了变化,从过去平和精正,变成了现在的鬼气森森。
金背骨笏上说,空觉没有其他用途,它唯一的作用,就是操控另外六道神智。
只不过我没想到,它不但能操控我身上的神智,还能压制黄衣之王的力量。
这位所谓的旧日支配者所拥有诡异力量,似乎和金背骨笏中的七道神智系出同源,空觉能够操控神智,也能操控对方身上的力量。
更怪异的,我好像知道如何使用空觉。
金背骨笏根本没有告诉我如何使用这道神智,可我竟然知道该如何操控它,感觉到就像是人一出生就会呼吸、会睡觉一样,仿佛这道神智,原本就是我的一部分。
低语和言觉之间的对抗还在持续,我一边骂黄衣之王是傻叉,一边动用念力,调整经络的走向。
用空觉操控自身的神智,需要让经络灵韵正转一个小周天,而要想用它操控别人身上的神智,则需要让经络灵韵逆转半个小周天,再正转半个小周天。
用念力操控灵韵的运转方向,用灵韵滋养自身经络。
当周身灵韵分别正、逆运行半个小周天之后,我便抬起手来,对着黄衣之王张开五指,又迅速攥拢五指。
收!
不是我故意耍帅,毕竟我本来就不帅,而是在施展空觉的时候,必须使用这个手势。
我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理,反正用就对了。
五根手指刚一收拢,回荡在黄衣之王身上的波动顿时被压没。
那就像是一道极寒掠过湖面,让湖面上的涟漪瞬间冻结了一样。
波动这么一消,血肉的增生也瞬间停止,黄衣之王的形态,最终停留在了血肉垃圾堆的样子上。
如果让血肉的增生过程再持续一段时间,恐怕它真的会变成我完全无法描述的样子,变成众人口中那副“不可名状”的模样。
我阻止了它继续变化下去,可盘踞在它心口处的邪气依旧没有消散。
波动消失了,血肉增生停止了,低语也消失了,唯独邪气未散。
同时我也能清楚地意识到,空觉是无法将那道邪气扑灭的。
眼看黄衣之王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我也没敢啰嗦,端枪就冲了过去。
我这不动还好,两步踏出,它仿佛被我的脚步声惊到了,一身巨瘤般的血肉同时震颤起来。
这些肉瘤无法对我造成什么威胁,但那些藏在肉层下的触须,却是个大麻烦。
肉瘤这么一震,便有一条条长触从瘤与瘤之间的缝隙里钻了出来,它们就如同一条条棘鞭,一经冲破肉瘤的压制,二话不说,对准我的脑门就是一阵挥砸。
每一根触须都有成年人的腰那么粗,一根根犬齿样的骨刺毫无规律地排列在触须表面。
就算不被触须直接砸中,就是被那些骨刺勾一下子,也得皮开肉绽。
我闪动身形避开两条挥击而来的长触,它们从我身边掠过以后,便重重砸在了地上,就听“匡匡”两声巨响,生长在地面上的植被直接被触须上的骨刺给秃噜碎了,大礁块制成的地砖都被拍了个七零八碎。
我嘞个大叉,这么猛!
看着胡乱纷飞的植物碎末和碎石片,我头皮就直发寒。
废话,你以为我入了道,就不怕死了吗,我怕得要死!
不是我说啊,没有卢胜材和云裳跟在身边,我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心里就格外没底。
不怕是假的,可就算怕,该上照样还得上!
紧接着又有七八条触须一齐朝我压了过来,我横闪纵躲,一边快速出枪,将其中三条触须斩断。
这些触须都有着极强的再生能力,刚被斩断,断面上立即生长出新的肉芽,而后肉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茁壮成长。
眼下我有两条路可走。
要么就是不断破坏黄衣之王的肉身结构,我猜到了他的自愈能力肯定很强,但如果这种自愈能力来自于它体内的阴气,那么我每次破坏它的肉身,它为了自愈,都必然要消耗邪气。
只要将它的邪气耗尽,它就挂了。
第二条路是,在这场实战中彻底悟透火式,然后拼死压到他跟前,用汇聚了金木水火四种劲道的点苍式击破黄衣之王体内的邪气。
你是不是觉得第二条路根本走不通,毕竟我用了那么长时间都无法彻底悟透火式,怎么可能只靠一次实战就透了?
其实我跟你说,我当时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快要悟透火式了,浮动在空气中的那股邪气,像极了八卦中的离挂,而且黄衣之王在驱动触须的时候,好像也要用到这些邪气,每当触须舞动,邪气也盘动不息,如火如荼,虚虚实实,实中带虚,实为辅,虚为根。
感应着邪气不断在身周流动,我觉得我好像受到了启发,此时已隐隐摸到火式精髓,但这种感觉又很模糊,就好像,你明知道自己马上就要顿悟,可就是差最后那么一丢丢。
而且很快我就发现了,第一条路根本走不通。
黄衣之王的自愈能力确实来自于心口内的邪气,可问题是,这货只是用邪气来驱动自愈,而不是将邪气当作自愈的能源,触须重新长好了,可心口内的邪气一点都没削弱。
大爷的,我发现我今天出门的时候真该看看黄历,怎么这么不顺呢!
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