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平当时就惊了;“不是活人?”
云裳叹了口气:“你都感应不到屋子里的邪气么,那股气场可不是一般的重。”
的确,连我都能感应到,茅屋中盘踞着一股极其浓郁的尸气。
先不论修为高低,单说对气场的感知能力,我们人宗子弟在行当里可是排倒数的,这主要是因为我们为了追求术法的绝对威力,周身灵韵全都压在经脉之中,灵韵不外散,修为不显,同时由于自身灵韵和外界灵韵没有交集,也导致了我们对气场的感应能力比较弱。
在我们的术法理论中,于灵韵而言,人体的经脉就像是弹簧一样,而且这根弹簧永远不会因过度挤压而失去弹性,你日日夜夜压着它,它积蓄的力量就越大,当施展术法,释放灵韵的时候,就能从这股“弹力”上借力,大幅提高术法的威力。
可我怎么都没想到,连我都能感应到的邪气场,古建平竟然感应不到。
在这里我要收回之前说的话,起初我还以为他的修为和楚子玉差不多,现在看来,他其实还比不上楚子玉,撑死也就是和萧山友、彭司方一个级别。
古建平又要说话,我立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安静。
云裳说话的时候还知道要压低声线,可古建平压根不管这一套,得亏我们离茅舍还有段距离,要是再近点,古建平那嗓子,绝对会惊动藏在茅舍中的邪尸。
我示意大家都压住步子,而后才灭了鬼烛,轻手轻脚地朝茅屋摸了过去。
快走到茅屋跟前的时候,我才发现屋顶上有个很大的塌洞,洞口周围水汽涔涔,看上去像是被大雨给压垮的,可在草丛中走了这么久,我并没有看到明显的积水。
凑到墙跟前,我就施展匿身术隐了身形,将一只眼睛怼在了一个比较狭窄的洞口上。
云裳和卢胜材也匿着身形贴上墙,只有古建平不敢靠近,到了离墙壁还有三四米的地方,他就停下了。
刚才我就发现了,随着离茅舍越来越近,这家伙身上的气息就越发紧张,那时候他应该能感应到屋子里窝藏的邪气了。
烟虫果然没有夸大其词,这家伙确实是个胆小鬼,至于他到底是不是丧门星,目前还有待观察。
月光顺着屋顶上的大洞铺洒下来,让屋子里的个中物件都蒙上了一层幽幽紫光。
自从上一次在白义庄见到那片紫色的光雾之后,我就总觉得幽紫这种颜色,本就是一种充满邪气的颜色。
紫月之下必出古怪!
由于被我拿来纳眼的洞口非常狭窄,视野也绝对算不上开阔。
此时我只能看到屋子的一个角落,那里摆着张用泥土夯接起来的柜子,柜上立一块光滑的河底石。
那石竟如镜面一样通透华润,上面反照出了小半个屋子里的光景。
在镜面之中,我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在屋子中徘徊,它的脚步非常轻,移动间不发出半点声音,由于河底石上的反光毕竟还是有些模糊,我也着实看不清对方到底是活人还是邪尸。
没多久,那个影子便慢慢走近河底石,最后在泥柜前坐了下来。
也是因为她离得近了,我才从镜面的反光里看出来,对方是个长发垂肩的女子,只不过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非常僵硬,就像个上了发条的木偶。
坐下以后,她便从柜旁抓起一把梳子,一下一下地梳起了头。
起初梳头的动作十分轻盈,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手上的动作正渐渐变重,到最后,一梳子下去,便有大缕大缕的头发被撕扯下来。
从她的身上,我能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惊慌气息。
她似乎因为头发大片掉落感到害怕,可手中的动作却丝毫没有停下。
最后她干脆扔了梳子,一把扯住剩下的头发,没了命地往上提,好像要把整个身子都提起来似的。
我收回视线,拍拍云裳的肩膀,云裳也收回视线来看我。
我朝她做了一个无声的口型:“要出手吗?”
其实我是想问,屋子里的女人是不是被邪祟上了身,要不要出手就她,可毕竟是是只做口型不发生,嘴巴动得频率太高,云裳反而看不明白我的意思。
就见云裳冲我摇了摇头,无声地回应道:“不是人,是邪尸。”
屋子里的女人,是邪尸?
可邪尸怎么会梳头呢?
我心中惊疑,又凑回洞口上看,就见映在镜面中的女人已经站起身来,她的手依旧死死地抓在头发上,没了命地向上拉扯。
咔嚓!
有那么一瞬间,我听到了关节错位的脆响,紧接着又是一阵接连不断的碎骨声,以及一串皮肉被撕裂的动静。
就见那女人的脖子正被渐渐拉长,最后承受不住巨大的拉扯力,竟从中间被拉断了。
身首分离之后,女人的手上立即没了力气,软塌塌地跌落下去,可那颗头颅,却依然轻飘飘地浮在半空。
与此同时,大股尸气从女神的躯干中喷涌而出,散布到空中以后,又迅速收拢,全部聚集到飘在半空的脑袋里。
随着这些邪气不断聚拢,其精纯度也在不断拔升。
嘭!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古建平终于感应到了尸气的变化,这道邪气正变得强横无比,直惊得他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从刚才开始,这家伙的两条腿就有点软了,我还祈祷着他千万别闹出动静,千万别闹出动静,没想到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