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家堡街口闹的这一出戏,正是小山王高雄彪设计而出的戏本。 。
自从与吴先生和陈叫山,商量出“代传命令”的计策后,高雄彪始终在关注着保安团的动向。
正如高雄彪所言,保安团的兵丁,野狼岭的土匪,不过是“蛇鼠一窝”,两相碰撞碰撞,相互削了些锐气,是为好事!
最关键的是,高雄彪深入野狼岭探看时,原本顺顺利利,不想却被野狼岭的二当家,识破了身份!
高雄彪便一直疑‘惑’着,猜测着……
余团长而今前往征剿野狼岭土匪,四处拉壮丁,对此,高雄彪有着自己的考虑
其一,既然野狼岭的二当家,能够认出自己,那么,势必也能够认出高家堡的其余人,倘若派人前去,必定多麻烦!
其二,余团长手下那些人,皆是好逸恶劳、涣散颓废的乌合之众,若是高家堡的乡勇,随同这些人一起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兴许不用多久,高雄彪辛辛苦苦调教训练出的“忠勇、仁义、清正”之兵勇,便会泯然于世俗,沾染一身恶习,从此废矣……
其三,当初,陈叫山取湫之前因,高雄彪心里是清楚的。之后,保安团的人,还特地以孙县长之命令,要求高雄彪在高家堡设伏,阻击陈叫山的取湫队!
在高雄彪以为:类如保安团这般心存恶毒的地方武装,就应该受到打击,受到削弱!他们不受打击,不受削弱,反倒日益壮大,于百姓而言,却正是灾难!由此,我高雄彪怎能出人出力帮保安团呢?
其四,高雄彪如今已非一个普通人。当他将右手握成拳头,放在眉前,面对着那面镰刀斧头的旗帜,宣读着那本红‘色’小册子上的话语时,他就已经是一个有组织的人了!
一个有组织的人,其一切行为,皆要服从于组织,顾及组织之大局!
在组织中,吴先生是自己的上司,既然“代传命令”之计策,是吴先生最先提出来的,其中之深意,可谓“应变当下,着眼未来”。那么,高雄彪又有什么理由,去出人出力,帮助保安团剿匪呢?
其五,余团长一路走来,四处征募壮丁,手里捏凭的,是孙县长的公函、手谕。如果正面去说,自己不愿意出人出力,协助剿匪,便属于公然违抗命令!因而,必须得有其策略,迂回,变相地拒绝之……
其六,将‘欲’取之,必先与之。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假以时日,要对保安团动手,那么,必定要先探探他们的水深水浅,了解了解他们都是些能吃几碗蒸饭的人,如此,方为妥正!
谋时不如撞时,此番余团长带领保安团,倾巢出动,来我高家堡,不正是这样一个“测试钢火,探清水深水浅”的机会么?
有了以上之诸多考虑,高雄彪便开始筹谋着,设计着,想了如今这一出戏的戏本……
高新权领着一伙乡勇,与余团长的队伍对峙之时,高雄彪正在不远处的一间屋子里,透过窗户,静静地观察着……
“真是反了天了,啊?”余团长从马上一跃而下,大步朝前走,“再在这里唧唧歪歪,不让开道,老子就让你们高家堡血流成海!”
高新权将枪朝前一伸,“余团长,这是我们堡主的命令,请你不要为难我们……”
这话一说,余团长心里稍稍舒服了些:你们不过是些喽而已,奉命行事,我且不与你们一般计较!
可是,高新权接下来的一句话,将余团长刚刚压灭下去的怒火,又重新给点燃了,“余团长,你也不必用大话吓唬谁,有些大话,在别处管用,在我高家堡,吃不开!”
“好好好……”余团长恨得牙根响,低头转视着地面,用以消解此际的尴尬,而后猛地转身,将手一挥,“全体听命,闯过高家堡,若有阻拦者,格杀勿论!杀人越多者,越有重赏!”
高新权听了这话,也将手臂一扬,大声吼道,“兄弟们,准备战斗,谁敢踏入高家堡半步,往死里打!就是把天捅个窟窿,也不用怕,有咱堡主去补哩!”
高家堡的乡勇们,有的半蹲在地,“啪啪啪”地拉动着枪栓;有的双手执刀,扎下了弓步,双目透‘精’光,严阵以待!有的‘操’紧木‘棒’,大步流星朝前走,脚板踩在大地上,咚咚咚咚的感觉,似把大地震颤得翻了边儿……
保安团这边呢,原本的保安团成员,向来是好吃懒做惯了,之前一路行走,所遇之人,都是乖乖顺顺的,何曾有过硬茬子?余团长突然来这么一声号令,如何能快速进入战斗状态?
而那些新近加入队伍的乡勇们,一是手里本就没枪,再一琢磨:人家高家堡要检查就检查嘛,何苦‘弄’得这么剑拔弩张?高家堡的乡亲们,又不是土匪‘棒’客,怎地能说打就打呢?
保安团队伍心里发着虚,气势自然就起不来,一个个地身子都僵着,脖子都缩了起来……
余团长一看这架势,气得肺都要炸了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就是这般窝囊模样,将来到了野狼岭,岂不是要吓得‘尿’‘裤’子?
“都没有听见老子说话吗?”余团长歇斯底里地大吼着,便要从身上掏枪,苟队长却一步上前,将余团长的手按住了,“团长,团长,莫‘激’动,莫‘激’动……”
正所谓,狗狂莫拉拽,越拉越猛扑,人猖莫劝阻,越劝越来劲!
苟队长这不劝不打紧,一劝,余团长越发来了劲,用胳膊肘一捣,差一点将苟队长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