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宿管阿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间很快溜到了凌晨3点钟。
“现在有点困了没?”女人应该是睡意袭来,准备躺下睡觉了。
“阿姨,我要不先回去吧~”
“不用,不用,你就坐着吧。要是想要睡觉了,就在我这里躺下睡,明天早上我起来叫你。”
闻尔知道,在这里肯定不会睡过头,因为阿姨每年早上都要按时将整幢寝室楼的电闸拉上去,预告着一天的开始。但毕竟两个人今早才刚相熟起来,不好过于随意、亲密。
“阿姨,我还是回去睡吧,也有点困了。”闻尔倒没有说谎,她现在虽然不是睡意十足,但眼皮也有点沉重,微微耷拉下来了。
“真不要在我这里睡吗?”
“嗯嗯。”
“那你慢慢走回去,楼道上灯都亮着的。”
闻尔打开房门时,一阵秋夜的凉风吹来,免不得激起些鸡皮疙瘩,导致闻尔用力地搓了搓手臂,顺手抱紧了自己。
回到寝室的时候,闻尔身上瞬间变得暖和起来,苏莉的鼾声依旧,打得颇有节奏感。她快速地脱下外套,一溜烟就钻回到被窝里,闭上眼睛沉沉地睡去……
早上醒来,闻尔觉得头昏脑涨,更甚之前几天,但她一想到繁重的学业,实在不能也不好请假,所以她到厕所间用力地泼了自己几把冷水,就和乔楠南一起出门去食堂吃早饭。
第一节语文课过后,闻尔选择趴在桌子上小憩。高中的教室里常常会出现这样一种现象:一群人每到课间都会雷打不动地趴在课桌上,不管累与不累,把脑袋枕在交叠的手臂上就对了。
杜斐就是这群人的典型代表。
闻尔觉得她很多时候都处于一种“轻梦游”状态,课间几乎不与人交流,一倒就睡;上课的时候,除了一些她认为必听的课保持清醒,其他时间也都在忽醒忽睡中。
为了表现自己对学习是认真上心的,闻尔从来不与这些“昏睡者”为伍,但最近,由于晚上过于缺少睡眠,闻尔是不得不趴倒了。
“闻尔,闻尔!”一阵急促又很轻的呼声似乎从遥远的天边忽然向脑中传来,并迅速将信号传到了身体的各处关节。应该是感知到了别人的呼唤,闻尔整个身体猛地抖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眼前看不甚清。
闻尔揉了揉眼睛,微侧过头,一脸疑惑地看着叫她的杜斐。
“上课了,还快不醒醒。”
闻尔这时候才发现,教室里静悄悄的,英语女老师已经在上面讲题了。“现在上课几分钟了?”闻尔后知后觉,生出一丝紧张来,内心却劫后余生般地松了一口气:幸亏不是化学课啊!
“大概也就2,3分钟吧,因为才讲了4个单词。”
闻尔知道,3分钟讲4个单词对这位爱拓展、补充的英语老师来说,已经很短了。要是换在之前,4个单词至少8分钟才能讲完。
“你最近怎么回事?老是睡觉。”杜斐今天难得没有拿英语课来睡觉或做其他理科的习题,而是立着书偷偷关心起闻尔来。
闻尔担心的倒不是这个,她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斐斐,你怎么没早点叫我?我感觉自己要死定了。”
“没事的,她又不会在意。从进来开始,大概就看了你一下,然后叫我们拿出卷子讲单词。”
“那就好。”闻尔作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其实内心也知道这位女英语老师的脾性,温温和和,基本不会追究学生在课堂上的表现,但她仍旧觉得很丢脸。
抬头看了看正讲得起劲的女老师,闻尔总觉得不自在,毕竟很早之前她就把自己定位在“好学生”这个名号上。现在公然在课堂上睡觉,是极恶劣的行为。
闻尔漫无目的地转头看了下正在听课的同学们,各种姿势和状态,可见对这些理科快班的学生来说,这真的是一堂活生生的“放松课”啊!
下课后,闻尔继续趴在桌上。这时,任悦从旁边经过,手里拿着水杯,看来是要去饮水机处接热水。随着天气转凉,班里兴起了一股“灌水”热潮。其实,高中生活绝大多数时候是比较无趣、枯燥、乏味的。大家一整天除了从早到晚地上课、做题、考试,就是聚在一起谈论着各种八卦,八卦内容也无非是从各位女老师的穿着到班里某些同学的私下关系。和初中不同的是,快班的学生似乎一进到高中就自视甚高,行为举止间总隐隐透露出不愿与平行班同学为伍的态度。
有时候,好不容易找到一点可以分散走精力的乐子,大家都十分热衷。对于闻尔他们来说,把所有的时间精力一直花在学习上,其实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所以,他们很多时候都会从学习那里偷出一点来,用在别的地方。比如一到课间,大家就三三两两地捧着自己形态各异的杯子去抢水喝。
闻尔见过,杜斐的杯子就是一个极为简单的透明绿色塑料杯,每次一灌上热水,总能闻到一股淡淡的奇怪的气味。有时候,闻尔都会觉得杜斐有一天或许就被这水给毒死了。但好在,杜斐是个极耐寒的神人,她几乎很少喝热水。初中的时候,即使到了大冷天,依旧是冰凉一口灌下去。
任吱吱的杯子很老年做派,是一个不锈钢保温杯,他基本每节课都会到前门边上的饮水机走一趟,闻尔私下里常戏称他为“水牛”。这总引来任吱吱一波追赶,但总归是打不了女生,只能吃下哑巴亏,所有“心酸苦楚”往肚子里咽了。
闻尔的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