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依画虽然在宴会上当着众人面谎称自己假扮随从,但这件事并未提前跟儒王姬文麒说过,想到这儿,觉得有失礼数,所以两人便去姬文麒的屋子里小坐了会儿。
“……我跟画画没有提前告知大哥此事,大哥莫怪。”姬沐离的话中带了一丝歉意,但那表情仍旧是客气中带着疏离。他跟自己的几个王兄王弟感情一向不好,除了这大王兄姬文麒,虽说谈不上有多亲近,但对他也没有任何厌恶和不满。说是陌生人,却又比陌生人更亲近一些。
儒王姬文麒朝两人柔和一笑,身上带着一种常年积累下来的迂腐之气,但这种迂腐并不让人讨厌,处得久了反而觉得此人待人极为宽厚,让人愿意敞开心扉。
“你们两个啊,大哥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这种事都敢瞒着我,我竟不知弟妹藏在了随从里。”姬文麒笑叹道。
看着屋子有些走神的水依画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扬嘴,“我这不是怕大哥你笑话,所以没敢告诉你么,就连沐离也是后来无意间发现了我,不然我也瞒着他呢。”
“沐离”二字委实让姬沐离怔愣住了,画画还从未这么亲昵地唤过他呢,没想到今日在大哥面前,他反而沾光听到一次,心里不禁有些酥酥的、麻麻的,浑身上下都舒坦得不行。
姬文麒看了两人的互动,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算是看出来了,三弟现在有了弟妹,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瞧着比以前精神多了。”
姬沐离没想到这个有些酸腐气息的大哥还会说这种话调侃的话,难免就露出几分真性情,搂着水依画哈哈大笑了起来,“大哥说的可不假,我有了画画后,整个人干啥啥顺、吃啥啥香。”
姬文麒瞧他那得瑟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有个人能制住他也好。
水依画又看了屋中的画作良久,好奇地问,“大哥原来深藏不露呢,这几幅画作得惟妙惟肖,上面的花草都跟真的一样了。”
姬文麒的屋子里摆的最多的东西就是诗词画作了,特别放在桌上还未完成的那幅画作,高耸入云的山巅,还有负手立在山上的游人。
“哈,让弟妹见笑了,不过是信手之作,比起那些技艺精湛的大家之作,差得远呢。”姬文麒有些羞赧地将那幅画卷了起来。
水依画看得一笑,“大哥也太过谦逊了,好便是好,我和沐离都亲眼看到了。”
姬沐离凝住的目光微动,离开了那幅卷起的画作,立马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既然画画这么喜欢大哥的画,大哥不如送她一幅可好?”
“三弟和弟妹不嫌弃的话,这满屋的画作都由你们随便挑。”姬文麒淡笑道。
气,从满屋的画作里挑了一幅合眼缘的,卷起来带走了。
等到远离那满屋子的墨香味儿后,姬沐离已经收起了眼中的笑意,从水依画手中取过那幅画,目光意味不明。
“怎么,这画有问题?”水依画笑问。
姬沐离看了看手中的白莲图,然后又一点点儿地卷了起来,递还给她,面露不满道,“画画要这画作什么,你喜欢的话,我亲自给你画一幅。我可不喜欢你把别人的东西当个宝贝收着,就算是大哥的也不行。”
“你?”水依画挑眉看他,“你的东西我身上够多了,其他的就算了。”这人还真是个醋坛子,而且什么人的醋都吃,幼稚得可爱。
那把叫做鬼杀血鞭的鞭子,还有那把精致的匕首,都是他的贴身之物,结果被水依画给霸占了。想到这儿,水依画不由轻笑两声。
姬沐离听了这话,脸上也缓缓漾开一抹笑。这还差不多!
只是那含笑的眸子里不知思索着什么事情,在暗夜里闪闪发光,竟有些像伺机而动的夜中豺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