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巡的一路,复杂的心情却又算得上是相安无事。但凡瞧见十四阿哥,我不是绕着走就是躲起来,实在躲不过去了干脆装糊涂,他说什么我只是听,听他发火听他咆哮听他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听完低着头赶紧的闪人!
正月没过完就从京里出发,近三百人的队伍或水路或陆路的走了近两个月顺利的抵达杭州孤山行宫。
“……我说什么你到底听进去多少?”康熙刚一迈进孤山行宫的吉门,从京里递来的六百里加急奏折就紧随其后的送进来!康熙先行带着张廷玉在韵竹轩稍议不到半个时辰,突然龙颜大怒召见四阿哥和十三阿哥觐见。我和慧芨在屋后的软礅上互相对视一眼,按着规矩我们是该退出的,可刚走出韵竹轩的仪门,就被十四阿哥扳住肩膀,二话不说就是一通嘶吼!
抹了下额头,眼睛无趣的瞟视着甬道上用月季玫瑰交织着搭建的花洞——春天真的来了!下巴一疼,被十四阿哥紧捏着抬起,对上他燃着火星的黑眸,“我刚说了什么?嗯?”
“不知道!”别过头去,他每次见我还能说什么?除了让我离四阿哥远些还能有什么?
“你!”十四阿哥恼怒的撒手,但心中的怒气还未平息,转过身对着身后的花草一顿狠踢!将可怜的花草碾成一堆红绿相间的泥浆后,肩膀微颤着背对着我,“你要我到底该怎么办?这次出来,本想着八哥没有随驾,或许我可以和你多呆些时间,没料到四哥竟硬挤着来!你……眼里就只有四哥吗?”
与其这样的悲伤,我更希望看到暴怒的十四阿哥,这样最少我不会心生怜惜!抿了抿嘴,忽然觉得手没有地方放了,“十四爷……”
“想要我放弃?”十四阿哥猛然间转了过来,眉宇间多了分霸气,“四哥他最好死了这条心!我胤祯还没学过放弃这两个字呢!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抢回来!”说完还笑嘻嘻的掐了掐我的脸!
我眨巴着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身影翩翩迤俪而去的十四阿哥,说不出半句话来!摇着头朝回走,嘴里嘀咕着,“这十四阿哥还真是个小孩儿心性,说起这喜怒无常恐怕比十八阿哥更甚吧?”
“嘿!小丫头!念叨什么呢?”十三阿哥趴在畅晚亭的石桌上嬉笑着叫住我,他身边,瞧见我嘴角微微一挑。挥手屏退了身后的侍卫和太监。
“得了!起来吧!看你请安还真是奇怪啊!”十三阿哥蹦着站笑着对我打着趣儿,“你刚去哪儿了?又去偷懒了?”
我白了眼一脸坏笑的十三阿哥,瞧着四周无人,挨着四阿哥身侧坐下,顺手从四阿哥手里抢过他刚端起的茶碗,胡乱的拨了几下茶末咕嘟咕嘟的喝了几大口!
“慢些!又没人和你抢!”四阿哥握住我放在腿上的手,轻轻的捏了几下,“小心呛着!”
“嗯……没事!”喝完最后一口,手背抹了下嘴角,对着四阿哥送给他个大大的微笑,“跑来跑去的,早就渴了呢!”其实是和十四阿哥费了那么多的口水,而且还很费脑子!只是,刚又见了十四阿哥这话是没胆和四阿哥说的!
“啧啧……”十三阿哥砸吧着嘴,手托着下巴说道“哎呀!你们就刺激我吧!真应该把落瑶也带着!”
我低下头笑了笑,“哼!还敢说呢!你没带落落,带了多少的侍妾?可怜我家落落在家给某人带孩子,某人在外面花天酒地呢!”
“哎哎!怎么就说到我了?四哥!你也不管管这快要无法无天的丫头?”十三阿哥指着我郁闷的满脸发红,“四哥,你就惯着她吧!我跟你说,玉儿,那些女人能和落瑶比么?有可比性么?”
“有没有可比性,你总归带的不是落落嘛!”
一句话下去,十三阿哥脸涨成猪肝色,四阿哥赶忙握紧我的手,“行了!一个人都少说两句,见面就吵!”
“玉儿,我还真是佩服四哥,你一句话,四哥睡了足有一年的书房!我还真不知道四哥是怎么把这一年熬出来的!”十三阿哥边说边一步一步的踱到四阿哥身后,按着四阿哥的肩膀,“在这点上,我确实自认不如四哥!还真是皇阿玛说的,四哥的性子就是个忍字!”
脸一下的红了,小心的瞄向四阿哥,他也有点不自然,握着我的手出了些汗,潮潮的。另一手握成拳抵在唇边尴尬的一咳,“老十三!说什么呢!”
被十三阿哥这么一说,低垂着头绞弄着衣带,岔着话题道,“嗯……万岁爷刚生气了?”
四阿哥的手松了下,转瞬又握紧,“嗯。是。不过没什么事儿,你不用担心。”
“能不担心吗?”我抽回手,半转过身子拉住他的衣袖,“万岁爷有好些日子都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了?我感觉刚才韵竹轩都震呢!”
“这形容词好!”十三阿哥一边拍着手,边戏谑着,“我看你顶撞我的时候一个能顶仨,怎么见着皇阿玛就跟小鸡儿见着老鹰似的?”
四阿哥眉头一皱,周身开始散发寒气,我和十三阿哥均是一抖,乖乖的把后话给收了回去!“刚说了让你俩都少说上几句,都听不懂是不是?”
“得得!四哥!您别动气,弟弟我错了还不行?小弟我这就给玉嫂子陪个不是!”话刚说完,十三阿哥袖子一打做出个请安的动作来!
四阿哥也忍俊不禁,稍稍一笑,寒气减少了些,“得了!少贫了!胤祥,你不是说要给弟妹写信么?还不去?”
“啊?啊!嗻!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