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越超本不想说老婆的威胁的话,但他考虑了校长的为人,特别是放假之前那个学期的接触,校长有可能找借口推到下一学期一个学年的开始的时候再办。如果是那样,一是自己的脸面如何下得来,二是老婆一定欺笑自己还当教导主任,当哭了,白当了,不要当了,自己如何回答,如何在小舅子面前找回面子呢?
果然奏效,老婆险恶的一招让校长害怕屈服了,也为自己赢得了面子,心里暗暗高兴,钦佩那句“心不狠,人不服”的俗语。
孙越超赶黑来学校的目的,少半是为了工作,多半是为了妻侄儿的转学问题,现在目的达到了,心情也毫无顾虑了,一下轻松了许多。
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孙越超告辞了校长,出了大门,下到街道。真是冤家路窄,还是前世有缘,第一重点小学教导主任白泰山也从学校下到街道。
“啊呀,孙主任,咱们要是一男一女,该是有情人了。”戴眼镜的白泰山首先看到孙越超,自嘲地说。
孙越超说:“你们今天敢没有管饭吧?”
白泰山说:“正叫你说对了,我们今天买了书,开了会,教导处准备了各种表格,忙过饭时了,宜校长说叫凉粉油旋去,我们加班的吃了饭,又忙活了一阵子,现在才停当。你敢不是又空着肚子加班去了?”
孙越超有些难为情,说加班去了不合适,说没有加班只是走了走,那买书、开会和准备各种表格如何说呢?再问下去又如何说呢?想了想,说:“没有加班,各种表格已经准备好了。”
白泰山似乎不相信,认真看了一下孙越超的脸色和嘴唇,没有发现他认为的东西。愣了一下,说:“唉,再开学嘛!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岁月流逝,苍颜镀身,青春不在,浇花育人。”
孙越超说:“啊呀,岁月催人老,恍惚半枯焦,不想流水去,奈何如风飘。我们只有感叹的份了!”
白泰山说:“感叹落花流水,无奈润色老去,想去行政挥霍,如隔万重千里。”
两个正发感慨的时候,一个如铃的声音传来:“诗人情怀,年年不衰。”
白泰山和孙越超循声看去,原来是教育局的女干事高苹和男人的不知去哪里了,正往家走去。
白泰山说:“胡乱发感慨哩,又开学了,又要忙了。”
教育局女干事脸上飘过自在自豪的神情,她和上半年一样,不用忙活了,部门显赫,轻松而潇洒。
告别了白泰山,心情并不自在的孙越超推着自行车,一步步向家走去,他不想骑自行车急于赶回去,尽管他有好消息告诉老婆,可此时此刻的他却被教育局女干事的神情所刺激。人家也叫活人哩!你不教书,到轻松单位干轻松的营生,谁也不眼红,可你那自在自豪和蔑视欺笑别人的眼神却强烈地刺激着别人。
女人啊!竟这样爱显露自己,是所有女人的共性,还是你教育局女干事独特的人性独特的显露,你满足你称能,你还有什么本领!
孙越超也想出教育界,可没有你出的快,没有你随心所欲!
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劣根性呢?比别人强他会称能,会扭屁股,会欺笑人,比别人差他会眼红你,忌妒你,甚至会背后损你,说你的坏话,造谣诽谤你!为什么不能谦虚一下呢?
孙越超认真地思考了自己,看来是没有希望出教育界了。
夜色笼罩了远处,近处路灯下的街道蒙蒙胧胧的。寒冬远远没有过去,但已经显现出暖的迹象,街道边的下水道结实的污冰已经虚化泛湿。
孙越超一直走着回去,当他老婆听到自行车立蹲时的声音时,立刻从窗上探出头来,着急地说:“怎么样,说好了没有?”
孙越超立好自行车,慢慢走上去。着急的老婆见男人没有说话,立刻感到事情不妙,赶出门,说:“校长推辞,明天我找他去,好好理论理论。他要转多少是多少,权力都叫他控制了,别人连一个亲戚都转不进去,这成了什么了?”
孙越超还是平定着脸,坐到沙发上,看着着急的老婆。
老婆梅英发急地说:“到底怎么样,你快说呀!”
孙越超说:“你猜。”
梅英一听不说话了,她断定没有问题了,转了话题说:“还吃饭不?”
孙越超摇头说:“不了,不饿。”突然放声笑着说,“你说,校长是如何答应的?”
梅英说:“不知道,他是怎答应的?”
孙越超笑着说:“我就按你的话说了,说你不答应,我老婆就要来找你,说你把我男人引坏,做坏事,要好好理论理论你,不然就要到教育局去,讨个说法。结果校长害怕了,满口答应下来。”
梅英说:“真的,真的你这样说来?”
孙越超说:“真的。我考虑不这样说,他可能要推到下学期。”
梅英说:“你真行。”说着把自己的男人抱住亲了一口,随即又慌张地抬起头看儿子是不是在客厅。儿子不在,在自己的房间。
梅英放心下来,说:“啊呀,我老是担心,如果这一学期转不进去,我的脸,你的脸,怎能放得下,让兄弟和兄弟媳妇如何看,特别是对你,还当教导主任哩!羞愧死人了。”
孙越超说:“唉,事实也确实难办,每个班里人数我知道,桌子也确实再放不进去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
梅英说:“咱们不管那号事,咱们只管他能转,咱们也能转,咱们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