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璠坐在雅室内,听着丝竹之音,美滋滋品酒。
在他对面,白衣倾城的美人正用芊芊玉指,抚弄一张七弦琴。
待一曲终了,李璠放下酒杯鼓掌:“几日不见,玉樨姑娘的琴艺越发高明了。”
白衣女子气质高洁,坐在窗边披着月光,宛如蟾宫走出的仙娥。
她恬静一笑:“多日不见,二公子嘴巴还是这么甜。”
玉樨姑娘起身,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从旁边悠悠提起酒壶。
看到云袖露出的粉臂,李璠心中荡漾,往女子身边靠了靠。
玉樨暗中好笑,没理会他的小动作,为他斟酒时幽幽说:“公子几日不来,我还以为你碰到那位‘红衣姑娘’,被人家叼走了呢。”
“哈哈……我这心肝只装玉樨你一人,红衣姐姐可瞧不上我。”
“听起来,二公子很向往?你嘴巴这么甜,心肝想来也是甜的。红衣姑娘若是见了,肯定欢喜。”
李璠和玉樨所指的“红衣姑娘”,是东峣城这一年来流传的怪谈异闻。
据说夜深人静时,有一位身着红衣的女子行走于小巷,和独行男子搭话。
若男子扭头回应,则会被红衣姑娘请入家中。待第二天大早,巷子里多出一具心脏被挖掉的年轻男尸。
“免了,免了。比起那位凶恶的姐姐,还是玉樨你更适合我……”李璠和玉樨姑娘闲聊,渐渐开始上下其手。
他装病多日,在家憋了好久,如今好不容易偷溜出来,打算好好玩乐一夜。
可就在他二人宽衣解带时,忽然辟邪符从口袋掉落,正好贴在玉樨姑娘的胳膊上。
“啊——”瞬间,青烟从女子胳膊滚滚冒出。
那辟邪符如同滚烫的火炭,在美女胳膊烧出一个窟窿。
玉樨脸色苍白,感受辟邪符中蕴含的法力后,脸上笑容全部散去。
“玄门三清真符?”能伤及自身的法身,绝对是三清嫡传的道箓。
“玉樨、玉樨,你没事吧……”听到玉樨惨叫,李璠吓得瞬间清醒。他本想过来搀扶,但看到玉樨面色发青,身体忽明忽暗,隐约觉得不对劲。
将辟邪符捏在手中,李璠小心翼翼退开。
“你……你不是人?”
辟邪符收走,玉樨脸色好了几分。
看着躲开的李璠,玉樨脑中闪过继续蒙骗和杀人灭口两个方案。
不行,他要是在我这出事,回头家里人必然找过来。不过……或许可以推给“噬心红衣”?
一边想,玉樨那双精于弹琴的芊芊玉指冒出一根根尖利的黑指甲。
“鬼——有鬼啊!”
李璠抓起辟邪符就往大门口跑。
玉樨云袖一挥,白光封锁大门,从后面缓缓上前:“二公子放心,我不杀人,只是……”
“只是吸取一些阳气?”突然,雅室内响起第三个声音。
李璠往玉樨背后一看,上午帮自己遮掩的那位年轻仙长正站在那里。
“仙长,救命!”
李璠就地一滚,往任鸿的方向跑。
玉樨面色一寒,心中暗恼这厮不听自己解释,多日恩爱全白瞎了。
“姐姐们说的不错,这天底下的男人都靠不住!”鬼爪对李璠狠狠探去,但任鸿速度更快。
一道青光乍现,迅疾斩断鬼爪,在李璠身边转了一圈,将他拉到自己脚下。
任鸿盯着玉樨:“我的辟邪符还没几个时辰,竟然就碰到一只邪鬼。嗯,应该没看错吧?没有妖气,反倒是阴气浓郁,姑娘是鬼?”
玉樨面色阴寒,看了一眼被任鸿护在脚下的李璠,思索接下来是战斗还是撤退……
突然,她转身往外走,身上冒出一片银色月华。
“我让你走了吗?”少年袖中响彻龙吟,青色蛟龙伴随云雾乍现。
“吃我一记青蛟剑!”
百鳞青蛟剑可是真正的飞剑,剑芒锋锐,便是金丹修士的身躯都能斩伤。
玉樨不过阴灵鬼体,感受青蛟剑附着的剑芒,赶忙避开这一剑。
“这位道友,你救人也就罢了。我大不了不再纠缠,从此地离去,你又何必动用杀招?”
玉樨一边说,玉颜垂落几滴泪珠:“我虽混迹人世,但不曾伤人性命。只是和李二公子有番情缘,想与他共赴鸳盟……”
越说越伤心,那忧愁哀怨的情绪伴随月光扩散,让李璠心中不住反思。
是啊,虽然玉樨姑娘可能不是人,但好像……好像对自己没坏处?书本里常讲“红袖掌灯,香魂夜伴”。纵然是女鬼,也是人变成的,也有人间情谊,也有善恶之分……
想到这,李璠开口:“仙长,能否让我跟她说几句。”
啪——
任鸿伸手对脚下的李璠就是一巴掌:“说什么?人鬼如何在一起?屁话——”
他干脆利落,再度驱使青蛟剑对玉樨斩下:“你坑这小子也就算了,但你身上阳气驳杂,那是一个人的吗?除了这傻小子,你这几日没少跟其他男人厮混吧?”
任鸿上前两步,又召唤两道青龙幻灵变化为青光,对女子斩去。
“情谊?鸳盟?几只鸳几只鸯?”任鸿面无表情,青蛟剑甩出一片光雾,将玉樨退路统统封死。
这家伙竟然不受太玄幻月术迷惑?
刚才那一番话,玉樨附带法力,专攻人心神。以往施展起来,纵然修士察觉自己的身份有问题,也会出现些微的分神,甚至放过自己。
但这厮年纪轻轻,好狠的心肠!
玉樨一咬牙,又装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