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休休赞同地点点头,目光里浮上浅浅的忧伤。
“如果哥哥醒来就好了。他知道怎么处理的。”
钟霖嗯了一声,没有搭话。
于休休突然握了握拳,“不管怎样,我一定要见到他,把他叫醒。”
钟霖一惊:“你要做什么?”
于休休:“钟霖哥,你要不要帮我?偷偷溜进icu?”
钟霖:“……”
……
夜阑星稀。
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于休休用了九牛二虎之力,动用了谢米乐做伪证才让于大壮和苗芮相信了他们同学相聚,晚上晚归,然后在医院逗留到十二点。
icu的灯亮着。
值夜的护士姐姐被钟霖忽悠走了。
于休休穿着消好毒的icu护士制服,偷偷溜了进去。
里面的空间,比她想象中大,简直就是一个特殊的套房,而躺在床上的霍仲南,也比她想象中的平静。
面色苍白,眉头微皱,面容憔悴,没有传中的恐怖插管,但该有的设备一样不少地“连接”在他的身上,夹指,呼吸机,还有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看得于休休胆战心惊。
她看不懂那些冰冷的机器,也不知道上面的数值代表什么,她只是心疼这个脸色苍白的男人。
“哥哥?”
于休休轻声唤。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人回答她。
她拉了拉口罩,眼泪都快下来了。
“哥哥,我来看你了。”
死一样的寂静里,回答她的,仍然只有自己的呼吸。
于休休沉默了。
她记得霍仲南那离开柴火鸡的样子,一个人孤零零站在风口上,默默注视着她们的汽车离去。没有动,也没有喊,可她哪怕看不到他的眼神,也能想到他的难受。
孤独的人,最怕被丢下。
他们那的做法,如同丢下了他。
于休休弓腰,探出手去,想在他脸上摸一摸。
可是手到半空,又停下。
她怕碰到不该碰的仪器,救他不成,反倒害了他。
病房里有护士使用的椅子,于休休把它拉近,靠坐在病床边,保持一定的距离,又忍不住把身子往前倾,靠他更近,看他更清楚。
他瘦了!
这才多少,怎么就瘦成了这个样子?
于休休心疼地叹气,“你睁开眼,看看我好不好?”
“……”
“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那道歉总要听的吧?那,是我不好。”
“……”
“我这个人,有时候挺讨厌的,我知道我这毛病,又作又矫情。”于休休拉了拉不太舒服的口罩,瓮声瓮气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你面前,我会更作,更矫情。我有时候,就是想对你撒娇,想要你来哄哄我。”
“啊!讨厌,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的于休休。”
她好想扯头发,可是戴着护士帽,又扯不到。
“他们,你求生yù_wàng很弱。是不是?”于休休盯了他片刻,明知道得不到回应,还是想和他话。
能见到这个人,
见到活着的他,
她已经激动得看不到别的事情了。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我想你醒过来,好起来。要不然,人家就要……抢你的公司,睡你的女朋友了!”
于休休难过地瘪着嘴,在脑子里搜索着能把人叫醒的话。
“唉!霍仲南,我都得这么严重了,你给我一点回应好不好?”
霍仲南的手,轻轻动了动。
于休休没有发现,而是在看了他一会儿后,怕他的手冻着,把被子拉过来,将他那只刚刚动了动的手——彻底盖住了。
“你真的听不到我话吗?为什么会这样。”于休休很苦恼,觉得自己的言语,对她没有任何触动,于是自言自语,“书上不是,一个人在昏迷的时候,其实有部分细胞是有感应的吗?”
她又伸手去碰了碰他。
“哥哥,你到底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啊?唉!都是骗饶吗?不是,真情可以感动地,把植物人唤醒的吗?”
霍仲南眼皮微微一颤。
于休休身子狠狠往后一退,吓住了。
“我刚才手脚太重了是不是?床都震摇了。”
她赶紧收回双手,不敢再碰病床和他,“你不想动就不动吧。我也不管你想醒不想醒了,我就是要跟你听。”
于休休深吸一口气。
“你听好了,等你醒过来,我就答应……嫁给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