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衣久久未听到后续,再次抬腿离开,却突然感觉到耳边传来热气:“知节,枝节,好雨知时节。”
楼衣快速退开,头上传来清朗的笑声:“呵呵,怎么,害羞了?”
楼衣感到一丝恼怒。
“城主大人平时都是如此教导你这样为民请命的吗?”
六黑摇摇头:“这些东西,那个木头才不会去了解呢。”
六黑那毫无恭敬之意的话语让楼衣起疑:“你是什么人?”
六黑笑意加深道:“呵,我叫‘萧墨渠’。”
楼衣眼中飞快地闪过惊讶,虽然只有一瞬,但也更加勾起了萧墨渠的兴致。
萧墨渠靠近楼衣,楼衣警惕地看着他,一个别国皇子出现于此,且还不是以正常的身份来访,那么这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楼衣看着眼前虽仍然挂着无害笑容却让人觉得深不可测的男人,她感觉到了危险。
正当楼衣愣神间,一双白皙修长的手已经覆上楼衣的脸庞。
“勾枝节是因为当年这里干旱而祈求好雨知时节,但在我们国家,其寓意则是‘山有木兮木有枝’,你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不知道。”
“呵呵,在我们国家,心悦一个人就会去全力追求呢,如果是我,我也会如此呢。你愿意吗,做我萧墨渠的王妃,和我共享这天下。”
萧墨渠接着说出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语,但那磁性的声线却在诱使着人的答应。
楼衣快速甩开萧墨渠的手,转身快步离开,这次萧墨渠倒没有再去阻拦,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楼衣离开的背影,只笑不语...……
直到楼衣走远,萧墨渠才收敛了笑容……
似乎是有意的,自从那天起,楼衣开始躲着萧墨渠,就算碰见,也不说一语,这让萧墨渠无端感到烦躁。
而楼衣也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超出了意料,楼衣将身子浸入温水中,再把脸埋进水里,抬头,不过片刻,楼衣的眼中便由迷茫变成了以往的淡漠平静。
古往今来,这些权势有多复杂,自己也不是不知,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尸骨无存。
权利者的贪欲在任何时代都具有相通性的,更别说自己总有一天是要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中的,那又何必把现在搞复杂,再节外生枝呢?
楼衣想通后,便起身穿衣离去,是了,她本该坚定的。
到了早上,楼衣拿着铁锹走向了门外,一出门便看到萧墨渠立于门外,逆着光,他那脱下人皮面具的俊美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神祗,这让楼衣有一瞬的愣神。
他很满意于楼衣的片刻愣神,勾唇骄傲地对楼衣说:
“今天你想去哪,我陪你。”萧墨渠显出兴味盎然的样子。
这个独特的女人总是如此的与众不同,以至于他看到楼衣手里拿着铁锹的样子都忘了之前想要打趣她的话语。
“海边。”楼衣平静回答。
萧墨渠心中感到诧异。
“你确定?那里距离此地来回都要走一天。虽然那里的确是谈情的绝佳去处..……”
楼衣没理萧墨渠,径直略过他,走向昨天自己已经备好的马匹旁。却被眼前的男人拦住了,
“不过如果是你想去的话,我还是很乐意舍命陪君子的。”
她似乎改变了自己?
萧墨渠开始对自己的反常举动疑惑不解。
为什么看到这个女人总是躲着他,他心里总是有一种受挫感,他一直想明白他对楼衣处于什么感情阶段,这次机会难得,他萧墨渠怎么可能放过?
只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楼衣依旧平静如水,看来要换一种策略了。
一路上,听着萧墨渠讲述着各样各地的地域风土人情,这也是楼衣愿意无视萧墨渠的厚脸皮,跟他同坐一辆马车的原因,而萧墨渠也自得地欣赏着只有当他说起这些,这个女人的眼里才会不同于以往的平静淡漠。
到了海边,萧墨渠静静地看着楼衣胸有成竹地走到一处空地,他看着她挽起了衣袖,露出了那白皙的臂腕。
当楼衣正打算开挖时,萧墨渠抓住了她那柔软的小手,“女孩子就应该要有女孩子的样子,这些拿铁锹挖土是你该干的吗?交给我。”萧墨渠抢过楼衣手上的铁锹。
“不必,我可以,我经常和这些石块泥土打交道,应付得了……”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楼衣,在那贫困,什么物质都缺乏的狭小天地里,除了满地的石块,一无所有……
她的童年是一首忧郁的诗,赤诚却不明媚,美丽而不美好。
她习惯看着光秃秃的树枝孤独地伫立在那里,看着那早已凋落的满枝繁华,干枯的黄土地也泛不起一丝微微的笑。
那是完全没有过任何色彩的童年...……
她在那个季节始终安静如尘。
萧墨渠眉头微皱,他不喜欢现在楼衣的样子,无论他怎么查探,都对她的过去一无所获,楼衣,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好了,不要闹了,把铁锹给我。”楼衣知道自己是抢不过这个男人的,便自觉地把手伸到他面前,想让他自觉交出铁锹。
而萧墨渠直接忽视她的话语,只是用自己的手覆上了楼衣的小手。
萧墨渠宽厚温暖的手上带着些薄茧,却无端让楼衣感到富含危机的温柔。
萧墨渠不敢过急,他握了一会便恋恋不舍地放开楼衣的手,当然,他也顺带帮楼衣把衣袖放下。
最终,楼衣拗不过萧墨渠,便形成了一副古怪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