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俊回家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看着余笙给他拍的生日视频,一遍又一遍的看,心中感慨万千。
晚上做了一个梦,一个团圆梦,梦到了父亲回来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父亲特别高兴,还喝多了。壬俊没好好陪父亲喝过酒,心里高兴,自己也喝的多了,越喝越迷糊,头晕晕的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怅然若失,感慨万千。
可壬俊心里是甜的,他感谢老天爷给他一个机会,能以这样的方式和父亲见面。按照老家的习俗在结婚前,他要回老家,到父亲的坟前,给父亲烧纸,告诉他结婚这个好消息。
10月3号的婚期,眼看就要到了,眼睛眨巴一下,月沉星移,旭日东升,一天就这么过去了,壬俊忙的昏天暗地,心里头的热乎劲让他忘掉了所有的疲惫,毕竟喜事当头。
壬俊打算10月2号回老家忙老家的事,主要是给父亲上坟,这没想到父亲在天有灵,一直惦记着,等不及壬俊通知,直接托梦了。
第二天早上壬俊开车回了老家,爬上老家的柿子山。父亲的坟地在柿子山的半山腰,一个长形的土堆,像极了父亲的身躯,父亲在这里已经睡了四年,坟头上长满了荒草,满目苍凉。
壬俊蹲在坟茔旁边,从坟头的角度往前面望去,在这里可以看到老家县城的全貌,还有家乡如飘带一样轻盈的小河流,也算是满足了父亲生前的心愿。
山岗上的风轻吹,田野的小野菊星星点点,偶尔有几只乌鸦飞过来寻找祭祀的食物,低沉的嗓音打破了秋日的宁静。
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皲裂的柿子树皮成灰黑色,麦地里的小麦从黄色的土地上冒出了嫩嫩的牙尖,这就是北方最美的景,最让人心里踏实的宁静,天地间最朴素、最纯净的情。
壬俊跪在田埂上,一边给父亲烧纸,一边跪着给父亲说他要结婚的大事。父亲像是能听懂壬俊说话的样子,让风吹过来发出沙沙的声音,纸钱烧完的灰烬被风吹着打着旋儿飞上灰蒙蒙的天。
壬俊跪在黄土地里,泪眼朦胧,他自己的事终于解决了,终于不让父亲操心他自己了,他也可以安心地躺在黄土地里回根,人生下来在黄土地里打滚,死了之后又重回黄土地里,有始有终图个圆满。
其实壬俊心里清楚,那只是风吹草动的梵音,可他听着是那么的悦耳,比听什么都让他心静踏实。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的黄土地,数百年耕种的地方,让壬俊心潮翻涌,他凝视着远方,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约约地浮现出爷爷和父亲昔日在田地劳作的身影……
在这浮躁的时代,人很难静下心来享受这份安宁,这样的安静总是会让人想起流逝掉的时光,尤其是站在这片热土上,能遇见那些让自己此生难忘的人。
老家的事处理完之后,壬俊就赶紧开车回市里来,余笙正好打了电话过来:“喂,老公,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你能帮我实现吗?结婚就一次,我不想留下遗憾。”
壬俊猜到余笙肯定又想出了什么新点子,但自己又不敢跟别人说,典型的窝里横,壬俊叹了一口气:“你说吧,只要是你想要的,肯定满足你啊。”
“我在很多地方看到别人的婚礼新奇别致,令人难忘,有新郎新娘唱情歌的,还有新娘团、新郎团跳舞的,也有深情对话的,我看着好感动喔,我也想要一个,好不好,老公。”余笙的撒娇卖萌招,招招致命。
“弄这个干什么啊,不就是个婚礼嘛,好好的照着流程走完就可以啦,做这些干什么啊,好麻烦。”壬俊很无奈的说,顺便伸了伸懒腰,这些天真的太累了,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媳妇,别折腾了,咱们听婚庆公司的安排,照着他们的来就行了,本就是走个过场,没啥必要。”
“你怎么这样啊,你就只知道跟我结个婚,婚礼上的安排都是我一直在操心的,如果都像你随便结个婚,那还有什么意思,结婚就一次,反正我不管,我就想要。”余笙在电话那头闹起情绪来,耷拉着脸,非得让壬俊听她的不成。
“余笙,明天我们就要结婚了,好多事情都还没有处理完,我哪里还有时间去做这些事,要么你唱首歌,或者跳个舞什么的,你要确定了,我赶紧跟婚庆公司那边联系确定,要不就真来不及了。”壬俊听着余笙口气不对,也不敢硬碰硬,毕竟明天就要结婚了,有事好商量。
“什么……什么让我唱歌跳舞,那你干什么,人家都是男的给女的准备,多浪漫啊。你竟然让我给你准备,你还要不要脸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一点都不爱我,太让我失望了。”余笙气的直跺脚。
壬俊心里乱如麻,怎么又弄出这些个破事,早干嘛去了,但又不好说。又想着唱歌跳舞他又不会。琢磨了半天,干脆写他们两个人从相识到相爱再到结婚的对白,两人在亲朋好友面前互诉真情。
于是就给余笙说:“行了,你不管了,我考虑一下吧,唱歌跳舞我也不会,我一会到家了,写些朗诵词,我们一起说,好不好。”
余笙犹豫了一会,心里面舒坦了一阵,只能说:“那好吧。”
壬俊回到家,来不及休息,拿起笔和纸坐在书房开始写婚礼现场的对白:
女;那一天,你来了,我知道我在也不用等了
男:那一天,你来了,我知道我再也不用找了
女:天亮的时候,我们在不一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