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子安冷下脸来,也许是身体原主人的记忆还保存了一点的缘故,在得知三叔依旧如此狠心后,他内心居然还是会有些仇恨的情绪出现。
但何子安很快就恢复了理智,毕竟他现在的确也不需要三叔的收留,只笑了起来:“三叔啊,别怪我何子安没给过你机会!”
何子安说着就回了草堂,继续思索着刚才谢老先生出的题目。
自然也没再和三叔说话。
何子安现在只一心想在清江书院学些时文写作之道,然后将来有个功名,好在大明活下去,将来也能为这个民族的历史做些自己的努力。
而何子安不会想到的是,此时的紫禁城里,帝国最顶端的几个人又在谈论他。
万历皇帝朱翊钧自从遇见何子安后就把何子安是朱元璋派来传旨的圣童的事告诉给了李太后。
帝国地位最高几乎相当于垂帘听政的李太后起初自然也不相信会有这种怪事。
但李太后听张居正和冯保还有万历都这么说,还有诗词为证后,也不得不信以为真。
此时。
李太后正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正不停地夹着辣炒回锅里的肉,不由得说了一句:“吃慢点,钧儿。”
“是,母后。”
朱翊钧忙打了个嗝,回了一句,又道:“母后,我从未吃过这么有味道的菜肴,难怪那圣童说大明没有这菜,这神仙吃的果然美味。”
“冯保,这辣炒回锅真是那圣童做的?”
李太后这时候问了一句,能看见自己的儿子胃口大开,没再厌食,她还是很高兴的。
“回太后,确实是这圣童做的,他把做这菜的法子给了留香居,如今留香居正卖这菜呢。”
冯保回了一句。
“就凭他这道能让皇儿有胃口吃饭的菜,哀家觉得给他大明圣童的封号也值了”。
李太后说了一句。
冯保又道:“太后说的是,要不让尚膳监的人去找这留香居,让他们把做这菜的法子拿出来,这样内廷也能天天给陛下做这道菜吃。”
“何必与民争利,我们要是拿走了这做菜的法子,到时候要是传了出去,这留香居还开什么酒楼,内廷要想吃,也和大家一起去他那里买就是。”
李太后拒绝了冯保的提议。
冯保忙回答道:“是。”
“禀陛下,臣有密揭要奏,臣认为与其让圣童留于民间,不如用其从刘公之所学,陪读陛下,做天子陪读。”
这时候,张居正禀了一句。
李太后倒是颇为惊愕:“噢,张先生的意思是说要让圣童做天子陪读?”
“是的,太后,圣童之才,臣与司礼监掌印冯保皆亲眼见过,除此之外,圣童虽与天子一样皆是冲龄,然因得刘公之学,颇有将来任辅臣贤士之德,以圣童做天子陪读,既为便于陛下如今习学圣人之言时可相互请教,也便于陛下将来有良臣可用。”
张居正回答后,就没再说话。
而李太后则认真思索起来。
然后,李太后又问了一句:“张先生打算如何让圣童做这天子陪读?”
“回太后,臣认为可让圣童于每日下午陪同天子读书,臣亲授之。”
张居正回道。
“如此,哀家可以准予先生所言,钧儿,你觉得如何?”
李太后根本就不习惯拒绝张居正的提议,曾经张居正谏阻她不要随便赐大量金银于佛寺,她都能听,何况是这种为陛下找个博学圣童做陪读的事。
朱翊钧自然还有些小孩心性,巴不得有个人陪着自己一起领略一下张先生的严格教育,忙道:“母后,孩儿没有意见。”
“哀家看你是巴不得有人陪你玩闹,下哀家的懿旨,明日早朝前,让他来见哀家,哀家要亲眼见见他试试他学问后才能决定此事。”
李太后说了一句。
张居正和冯保连忙称是。
两人离开乾清宫后,冯保不由得对张居正说道:“张先生,你真能确定他将来会是辅佐君王的贤臣?”
“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就算不是贤臣,也是孤臣,何况,他带来的是太祖的旨意,旨意内容又是革新除弊的意思,难不成他一个传旨的也要背叛太祖的意愿不成?”
张居正说了一句,又道:“冯公公,现在高拱走了,但不代表我们现在就可以为朝廷做几件大事,将来的阻力大着呢,先把圣童拿出来转移一下文官们的注意,顺便加强一下陛下的威严,总是好的,如果陛下连给自己找个天子陪读的权力都没有,那接下来的考成法还怎么实施。”
“张先生好计策,就让这圣童何子安去试试文官们,看看有哪些言官不识趣。”
冯保笑了起来。
张居正没有说话,他这样做还有更深的考虑,便是为自己家人做打算,他看得出来,当日何子安的话里明显对他有同情的意味,他知道无论如何,让何子安和陛下走近点,将来或许也多一丝拯救自己家人的机会。
……
何子安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张居正和冯保这两政治家当做了投进池子里试深浅的石头,此时的他一到中午放学后,就在游七的带领下来到了自己的庄子。
“公子,这位就是乌庄头”。
游七将一中年男子引到了何子安面前,说了一句。
何子安看了这男子一样,见其一脸络腮胡,穿着一身皂色破棉袄,也就点了点头,他早已听游七说过,这乌庄头租佃了自己这庄子已有二十五个年头,从张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