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天目光决绝,一道血光迸现,他挥剑斩断了被毒气侵蚀的右臂,脸庞变得狰狞而扭曲。
南剑天以图腾之罐释放无尽的毒瘴之气,直到毒瘴充斥了大部分古殿空间方才罢手。
七彩毒瘴不分敌我,只消沾上躯壳便被化为一滩脓血,空留森然尸骨。
天魔和天松学院皆是损失惨重,折损逾半,幸存的也多半失去了战斗力,苟延残喘着。
在七彩毒瘴的逼迫下,双方非但没有罢手,反而拼命攻伐对方,杀红了双眼,争夺着最后的生存空间。
不时有尸首陨落在地,而后被毒瘴吞没,化为磊磊尸骨。
“首席,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我们悉数都要饮恨于此呀!”那名身着暗金色长袍的亲信双目充血道。
他的肋间再次多出了几道恐怖的剑创,腹间一条长达尺余的剑痕险未将他开膛破肚,全身充满血污,由此可见战斗的惨烈。
“撤,撤离这里!”
一天一阵悲中从来,当下连下数道命令,指挥幸存者有序撤退,众人仿佛再次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弥天幡!”一天碧口暴张,吐出一面三寸赤红小旗。
只见赤红小旗迅速暴涨,化为一面三丈高下的遮天巨大旗帜,在虚空中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弥天幡雄旗漫卷,旗帜无限延伸,开辟出一座奇异的血色通道,四周晶系如涟漪的湖面起伏波动,看似薄如蝉翼,却可将七彩瘴气隔绝在外。
这条血色空间隧道幽深不见尽头,想来应该是通往古殿之外。
“大家快撤,血色通道并不能维持太久,但足够我们到达殿外。”
血色通达虽然已成,但却需要法器在另一端维持方可,也就意味着弥天幡将会永远地被留在此处。
一天最后望了一眼弥天幡,割却不舍,随后便首先踏入血色通道,在前方开路。
见此,天松学院武者再不迟疑,当下追随入内。
天魔大队人马紧紧咬住一行人,尾随进入血色通道,不时有垫后的天松学院武者被斩杀。
伴随天魔大军的进入,后方的血色空间变得极不稳定,在惊天动地的崩塌声中,外界的毒瘴一涌而入,瞬间吞没了这波人马。
天松学院子弟和天魔一起葬身其中。
中部的血色通道仿佛在遭受外界的攻击,在急剧地颤栗着,一行人几乎立身未稳。
当一天带领包括金袍青年、玄剑在内的数名核心通过时,这段血色甬道突然自中塌陷,又一波天松学院武者被永远地留了下来。
一人不知其中厉害,回身便欲救人。
“不可,快回来!”一天喝道。
只见那人被毒瘴缠绕,如被蛇蝎蛰中,空留一声凄厉的惨叫便化为一滩脓血。
“走!”
一天话不多说,在前引路。
经历此前种种,众人对他的命令再无质疑,紧随其后,唯恐再生枝节。
正如所料,血色通道直达外界,在通道完全崩塌的那一刻,一天、玄剑和金袍青年等一行七人也脱离了险境,到达了殿外。
一天望着谷外虚空中遮天蔽日的天魔大军方阵,只觉后心发凉,出谷之路只怕又是一场血战。
他心念一动取出了时空卷轴,只消自己捏碎此轴,就可到达任何想要去的地方,包括离开天魔战场。
一天回望着站在身后的寥寥数人一阵悲恸,若自己独自离开,他们的结局可想而知,他心生不忍。
天松学院数百人的庞大队伍,精锐几乎全军覆没。自己有负重托,有何颜面再回家国?即使能够苟存世间,生命又有何意义?
念及于此,一天放弃了心中的打算。
一旁,玄剑目现狡光,他已经施展了一次时空卷轴,只是错失了脱身良机,他自然知道时空卷轴意味着什么。
在这被天魔封锁的战场,仅凭他们数人是无法杀出谷外与主力会和的,在这种绝境之下,时空卷轴就意味着活命的机会。
玄剑面色阴厉,陡然身形激射,直扑一天,单臂暴涨五指如钩,直取一天掌中的时空卷轴。
“首席小心!”身侧一人警醒道。
在场数人都惊呆了,未曾想玄剑会在此刻向一天出手。
就连一天也因疏于防范而着了道,掌中一空,时空卷轴便被玄剑窃取在手。
“谢过首席活命之恩!”玄剑窃喜一声,他急于脱离此地,当下就欲捏碎时空卷轴离去。
“果然居心叵测,一早防着你呢!”金袍青年一直走在最后端,他觉得玄剑此人气息阴沉,城府深重,所以一直都在暗中留意着他的动机。
果不其然,玄剑竟试图截取时空卷轴。
在玄剑就要捏碎时空卷轴的那一刻,只觉腕间一凉,手掌便失去知觉,接着一阵剧痛传来。
竟是金袍青年率先回神,催剑斩断了其手腕,时空卷轴应声落在地面上,玄剑的手掌仍旧紧握不放。
还是错失了机会!玄剑手捂剑创,恶狠狠地望了金袍青年一眼,当下不再停留,夺路而逃。
眼见身后催来数道银练般的剑气,他就地一滚,已至台阶之下。剑气迸溅的碎石激射四方。
玄剑脸庞被碎石擦中,顿时血流如注,好在避开了数道致命的剑气,否则自己早已身首异处。
他暗道声“好险”,当下不敢停留,择路而逃。
“残害同门,本座即使杀了你,也不会有人查起。”
一天催步就欲追赶,只闻“呜呜”破风声中,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