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本就冷,加上又遇化雪的时候,比寻常下雪时都冷上了几分。
穿着狐裘衣裳的鱼璇玑负手站在一片空旷的山岗上,看着眼前无穷无尽的黑,任由寒风吹打在自己脸上,也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又是漫漫的一个长夜!她心底微动的瞬间,背后上忽地有暖和的披风覆上来,一双修长指骨分明的手灵巧地将披风系好,双手下从后面环住了她的腰身,她整个人亦是被带入一个微凉却能给人以温暖的怀抱中。男子清浅的呼吸喷出,有隐约的白色气团夹着缕缕冷香在周身擦过。
鱼璇玑不禁蹙眉,道:“你非得把我裹成这样?”她本身就不惧寒冷,而身上穿的也厚实着,足以抵挡这些严寒。可赫连烬每次都要给她加披风塞暖炉的,只要她提出点不同的,赫连烬就堂而皇之地告诉她,大腿内侧的伤可能还没有好就添了新的冻伤。每次都惹来她冷眼白眼,可那男人更绝,直接眼睛朝天上长,没看见。
与往常般,赫连烬直接忽略了她不悦又无可奈何的话语。
“抬起太冷了,我们回去休息吧。”他下颌抵在她头顶上,双手将她抱得更紧。仿佛只要她现在说一个好字,腿都不用动了,直接被身后的人给抱回去丢床上去了。这几日他们是同吃同住,对她赫连烬更是巴不得将她绑在身边随时都能看见。而一些吃豆腐之类的小动作更是频繁,就是当着赤焰他们的面也不收敛。
鱼璇玑在第二日清醒的时候已经见过赤焰等人,也知道了追杀自己到黄泉落的是襄惠帝的人,半途上救自己的则是赫连烬安排的属下。她就知道炎京有人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而赫连烬也跟她提过,襄惠帝知道了她为司空凌谋算的事情,他杀她也就不奇怪了。
“我无眠,你要睡觉你自己去睡。”她脸庞被风吹得冷冷的,双眸瞧着前方黑黢黢的山林草木,眸光深沉。
赫连烬不高兴了,暗蓝双瞳紧紧地盯着她,忽然侧头来咬着她的耳廓,语气暧昧道:“没你陪着,我怎么睡得着。”这些天都是抱着她睡的,他可不愿意回去一个人面对着冷情的屋子和坑。以前他老觉得烈帝就是个好色之人,不喜国家大事专爱房中之术。但有这几夜怀抱温香软玉的经历后,他忽然觉得烈帝的行为也无可厚非。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每天睡在怀中的又是他喜欢的女子,他有思想有yù_wàng,自然也是想跟心爱的人试试那缠绵噬骨的情欲缱绻。奈何,她身体还未恢复,她必然也不会同意在此委身与自己。对于心上之人,他是不会用强的。可就算吃不到也得让他看着吧?这样让他回去独守空床分明就是要折磨他一宵无眠啊!
感觉身体中有股热气被他挑起,鱼璇玑猛地扭头来,迷眼警告道:“别以为我武功被废了就不能对付你了?”这男人是不是狗皮膏药啊,专门粘着她不放?
“哦?你怎样对付?”嘴畔流笑对上她黑瞋瞋的眸眼,用手指亲昵地在她鼻端刮了下,那绚烂的眸色即使被夜色所掩盖着,也难以挡去其灼灼光彩。暗光下,他无俦俊颜闪着淡淡白光,将他的神情脸色一应模糊了,朦胧中给人一种雾里探花似见未见美感。
然,鱼璇玑偏就是一个不怜香惜玉的。他身体阴影下,她嘴角上翘,嘴中吐出清冽语音。“比如,这样——”她身子忽然一转正面对上他,膝盖抬起朝他胯下猛地撞去。那去势极快,若是撞上他这辈子怕是就不能人道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赫连烬连惊讶都来不及了,本能地用手一抓将她的膝盖按住。
后背冷汗涔涔,心道这女人还真是狠心,他又不是别的男人犯得着下这么重的手么?心底哀怨一番,他脸上却没有一星半点责怪她的样子,突然将她的手拉在手中朝着身下一按,压在某只擎天一柱上。垂头来,微曲的长发遮掩了他大半张脸,脸颊磨蹭着她的侧颊,邪恶地笑道:“你刚才那样会把膝盖撞疼的,现在你只需要握着它一使力,同样能达到目的。”
他内力深厚,就是寒冬腊月里也就穿着单薄的衣裳。鱼璇玑被他强迫性地压在上面,一下就感觉到了它的变化,那股灼热的温度几乎要烫破她手心。鱼璇玑又羞又窘,她就是想教训下动手动脚的赫连烬,可不是用这个法子啊。她面颊微烫,想要把手抽开可赫连烬紧紧地扣着它的手腕,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赫连烬,你给我放开!”鱼璇玑低声怒喝道,这样窘迫的场面真让她颇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
“它很喜欢你,只对你有感觉呢。”他恶劣不堪的语气在耳边盘旋着,犹如看洒下天网被困在其中挣脱不得的小动物,那心情好得不得了。
“你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这可恶的男人满脑子都是yin虫!她恨恨地抬头瞪着眼对上他笑意盈盈的双眸,恨不得一把刀划破他欠揍的脸。
赫连烬哼了哼,扬着下巴,眼中携着促狭的笑意,道:“我的脑中就只有你,难道你不知道?”
她?鱼璇玑气得直咧嘴,眼帘半下,阴声道:“你可真让人讨厌!”这几个字每个音都重重的,如鼓槌打过般。
“我会好好努力,让你喜欢的。”收敛着玩笑将她手送来,手指抚摸着她没有绾起的长发,淡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喜欢看你生气看你怒,那样的你比冷冰冰的时候更为真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面具。”鱼璇玑是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