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实是来送你上路的。
薛公子眼神温和,心里想的却是最无情的事情。
他推着顾怜往里走,“不要着急,得将这里的痕迹全部处理了才校”
他摸了摸顾怜的肚子,“我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女人,我的孩子,在这种地方住过,这里也太简陋了些。”
顾怜温柔地靠在薛公子的肩膀上,“不简陋,我只要想着,我是在这里等你的,这里便连清静台都比不了。”
薛公子反手关上了门。
手底下似乎有一只脚踢了他一下。
他神情一僵,垂眸看去,顾怜的肚子已经显怀了,也就是孩子已经成形了。
他的手没有及时拿开,那孩子没得到回应,似乎很不甘心,又踢了他一下。
他的手跟被烫到了似的缩了回来。
顾怜笑眯眯地看着薛公子,“你感觉到了吧,我们的孩子会动了呢!之前有一个有经验的阿婆,我这肚子里很有可能是男孩。
“他很爱动,阿婆,他肯定是一个有修炼赋的健康孩子,我很开心,你开心吗?
“这几,我一直拿着书在翻,想看看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合适。”
薛公子第一次犹豫了。
他的孩子,已经会动了。
真的要杀死他吗?
孩子的母亲在生下孩子时,肯定会血崩而亡,那么留下孩子,也不是不可以的吧。
迟疑间,他们已经走进了正屋。
顾怜拿起了放在桌上的书,指着摊开的一页,:“晨,是一的开始,而这个孩子的到来,也意味着我们全新生活的开始。
“我们的孩子以后就叫薛晨好不好,这个名字不管是男孩儿还还是女孩儿都能用。”
薛公子的头上如同被谁浇了一盆冰水似的,瞬间清醒过来。
薛,晨。
他的孩子怎么能姓薛呢?
这个孩子只要活着,他就忘不了这个孩子是怎么有的,里面又藏了多少算计。
他硬了心肠,“好,叫什么都好,只要你觉得好就校”
顾怜喜滋滋的,她转身拿着书去了内室,“这书,我要带走的。”
她转身的瞬间,薛公子手里多了一条捆仙绳,绳子无情地套在了顾怜的脖子上。
顾怜下意识抓住了绳子,书跌落在霖上,在她的挣扎中,被踩了无数脚。
她反手去抓薛公子的脸。
薛公子微微后仰,避开了顾怜的手。
薛公子凑在顾怜的耳边:“你不要怪我,涂山铃死了,她是死在鞠昇手上的,也只能是死在鞠昇手上的,和我没有关系。
“你不能活着,你活着,秘密就不是秘密,你不是口口声声为了我怎么做都行吗?那这一次,请你为我去死,也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顾怜的手无意识乱抓着,她抓到了一块温凉的东西。
那是代表薛公子身份的玉牌。
薛公子亲手扼杀儿子,精神高度紧张,竟然没有注意到他腰间的玉牌被扯了下来。
直到顾怜停止了挣扎,他才松开了手。
“感谢你为我做的事情,今生偿还不了了,等来世,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哪怕提到了来世,只是虚无缥缈的未来,他依旧不愿意让顾怜这样的女人做妻子,他宁愿付出大量财物。
他转身抹除了来过的痕迹,面无表情地离开了翁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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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铃抬起头,双眼直视着黎会,“你敢发誓,你的没有半句假话吗?”
黎会郑重点头,“我敢发誓!”
涂山铃连最后一丝侥幸都消失不见了。
她呼出一口气,冷静地:“你能凭借记忆将那两个人画出来吗?”
黎会知道,眼前这个女子嘴里的两个人,指的是那个闹得很凶的女煞,以及已经陨落聊涂山少主涂山铃。
她想了想,才:“可以。只是画技不佳,恐怕表现不出元君万一的风采。”
换作往常,如果涂山铃被别人这样夸,不定会地高兴一下,可现在她实在没那闲工夫。
涂山铃拱拱手,“那就耽误你一点时间,请将那两个人画出来吧。为了解决女煞,你煞费苦心,我提傲岸的人谢谢你。”
黎会被夸得面皮一红,“我也没有您得那么好……”
她只是做她觉得该做的事情。
知道作祟的女煞是谁,就可以去且末招魂,以魂压制尸身。
那样对付起来,就事半功倍了。
不像现在,那女煞速度太快了,大家都拿她没办法。
黎会跟着涂山铃二人回了客栈。
涂山铃也不跟薛槐客气,直接道:“麻烦你去找一套画画的工具来。”
薛槐连问也不问,把柜台交给别人看着,匆匆去买东西去了。
来岛上采风画画的风雅之士如山如海般多,画画的工具非常好买,只不过都是比较普通的。
顶尖的都掌握在世家大族手里,根本不会流传到市面上来。
他只能挑了看上去最好的买了。
涂山铃接了东西,宋潜顺手要付钱。
薛槐的面皮涨得通红,“不过是买了一套画画的东西,怎么能收您二位的钱呢!”
他什么都不肯要。
宋潜却沉了脸,将钱放在了柜台上。
吃饭穿衣其实不贵,这些和风雅沾边的东西,才是真的贵。
这样一套东西,薛槐怕是得不吃不喝几个月才凑得齐。
涂山铃:“给你,你就拿着,要不然就是不给他面子。”
薛槐犹豫了一下,便收下了银子。
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