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晋和金谭手软脚软地各自蹲在一堆秽物边,拿着根小树枝,刨啊刨啊。
两人同时转头看着对方。
薛晋:“你吃东西不嚼的?”
金谭:“你吃东西不嚼的?”
两人又同时叹气,有什么资格指责对方呢,他们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薛晋:“找不到。”
金谭:“找不到。”
薛晋:“确定吐干净了?”
金谭:“确定吐干净了?”
他忽然就恼了,横出一掌,直接将薛晋推翻在地。
薛晋反应也快,控制着身体肌肉,调整了倒地的方向,好歹没沾到秽物。
他怒瞪金谭:“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这么爱动手动脚!”
整座竹山,只有涂山铃才这样,惹恼了她,她就小拳拳锤你,小爪爪挠你,换成其他人都是拔剑的拔剑,拔刀的拔刀。
金谭腾地站起身,怒瞪薛晋,“你才是小姑娘呢,你浑身上下都是小姑娘。”
薛晋扑哧笑出声,“什么词儿,怪里怪气的。”
金谭只是觉得骂人全家不好,才临时将“你全家都是小姑娘”换成了“你浑身上下都是小姑娘”,骂金樰那就骂他一个好了。
金谭:“呸!”
薛晋心中又生出些怪异的感觉来,他竟然觉得金谭娇嗔的样子有些可爱。
啊啊啊啊啊!
活不了啦!
金谭翻了个白眼,忽然之间,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一个青鸟传信的专用竹筒,他赶紧蹲下,用小树枝扒拉开汤圆,将整个竹筒剥离了出来。
他哈哈大笑,“我比你先找到!”
薛晋将脑袋埋得更低了,他刚才竟然觉得金谭的笑声清脆悦耳。
他真是疯了!
金谭洗干净了竹筒跑回来,“你神神秘秘的,装了什么东西?”
薛晋低着脑袋,继续翻找秽物里的东西,他现在不禁怀疑,他真的吐干净了吗?
哎,找到了!
无独有偶,金谭装东西用的也是专用竹筒,这种竹筒水火不侵又耐腐蚀,再好不过了。
薛晋也赶紧跑出去洗干净了,他再回来时,金谭已经打开了竹筒,展开了里面的房契和地契。
薛晋有些得意,“嘿嘿嘿,哥哥送你的东西,你还喜欢吧。”
金谭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
薛晋不解其意,他低头打开竹筒,“……”
澡堂的房契和地契正躺在里面。
金谭:“你有钱?”
薛晋:“你有钱?”
金谭:“你骗我?”
薛晋:“你骗我?”
这叫什么事儿啊!
金谭很生气,他第一次拿一个人当朋友,却发现这个人骗了他,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他没有立场生气,因为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
薛晋表情管理失败,整张脸都扭曲了。
金谭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薛晋哪里肯放金谭离开,话还没说清楚呢。
他伸手抓住了金谭的手腕,金谭用力甩开,他索性一步上前,从后面抱住了金谭。
金谭剧烈地挣扎起来,整张脸涨得通红,“混蛋,放开我!”
薛晋:“别走。”
就在刚才,他意识到金谭离开后,他可能再也见不到了时,他忽然发现金谭是不是男人其实不重要了,他只想要他。
金谭:“我不想跟你这个骗子在一起。”
薛晋的声音柔软下来,“如你所见,我有钱,我可以养你。我虽然骗过你,但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我心悦你,想要跟你在一起。”
金谭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可吃惊之余,他发现他心里泛起了一丝丝的甜。
他不讨厌薛晋的靠近,相反的,他还有些舍不得离开。
他闷声道:“想让我就这样跟着你,那是不可能的。”
薛晋急了,把人扳过来对着自己,“你想如何,你说。”
金谭气得跺脚,“你得去我家……”他低着脑袋,放轻了声音,“提亲吧。”
薛晋张大了嘴巴,“这个……不是我不愿意,只是这种事情,世人恐怕不能接受,你要遭受多少异样的眼光啊。”
金谭悟了,他骂道:“你这个大傻子!”他往后退了一步,“我是清江谭家的大小姐谭菁,你在想什么呢!”
他虽然服食了丹药,改变了声线,也暂时压制了葵水,但薛晋与他每天见面,他以为薛晋多少都该猜到一些了,结果……并没有。
薛晋一愣,畅快地笑了,将谭菁抱起来转圈圈,“太好了,太好了。我也不是什么金樰,我是薛家的二公子薛晋。”
两人对视一眼,再次笑了起来。
清江谭家比之临溪薛家差了不少,但薛晋不是家主,总的来讲,妻子只需要大方得体就行,是以婚事进行得很顺利。
宝录元年的金秋,二人便完婚了,不出两个月谭菁就有了身孕。
薛晋高兴得都快疯了,一天天的恍恍惚惚的,逮着人便说他要当爹了,而且只要谁恭喜他,也不管恭喜过没有,他都一律给赏钱。
薛家沉浸在喜悦的氛围中,又过了五个月,这天晚上,谭菁突然发作了,她捂着胸口,喘不上气来。
薛晋的脸顿时白了,“你怎么了,不要吓我。”
谭菁:“快请女医。”
谭菁月份大了,女医、医修以及奶娘早就被请到了家里,薛晋跑出去吩咐了一声,女医很快就到了。
女医先帮谭菁检查了身体,给谭菁嘴里塞入一颗补气的丹药,才道:“夫人要生了,平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