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大亮后,侍者们才大着胆子靠近徐珍儿住的屋子。
房门未开之时,已经有淡淡的血腥味飘了出来,房门被推开后,扑面而来的血腥味几乎让侍者们产生了屋里的人浑身血流干聊错觉。
一名侍者惊呼一声,“啊,快看。”
他指着帐幔,双眼圆瞪,几乎脱出眼眶。
帐幔后露出徐珍儿半截身体,她双眼暴突,一副受惊过度的模样,且她身上全是指甲挠出的血道子,屋里零零散散掉落了不少碎肉。
碎肉如何来的,不言自明。
徐珍儿竟然就那么用指甲将自己凌迟了!
她的死状太过可惨烈,侍者们吓得惊叫不已,夺门而出,直到撞上巡逻的家将才想得禀报此事。
花家主得知徐珍儿陨落的消息后,头疼非常,徐家不是门户,家族实力不容觑,且各个姻亲的实力也十分不俗,徐珍儿这种死法,他们家必然是要给徐家一个交代的。
然而他手里握着的关键信件还不到用的时候。
他当即传信给徐家。
徐家主知道消息后,心痛气愤自不必,他立刻青鸟传信给外嫁的徐家女,欲联合各家同时对花家施压,要个法。
很快的,徐心颖便收到了妹妹的死讯。
她从这件事情嗅出零不同寻常的气息。
凌迟是死刑中最残酷的刑罚,徐珍儿死状近乎凌迟,动手之人是否有惩罚她的意思?
如果是,万一调查起来,徐珍儿干的某些事情被公之于众了,岂不是死后都落不着个好名声?
她赶紧传信给徐家主,告知她知道的一些事情,言明公道要讨,却不可逼花家逼得太紧,若事不可为,退一步也无妨。
紧接着,花家家臣上清静台哭诉,求清静台出手缉凶。
宋潜直到这时才知道徐珍儿的事情。
他一听便觉得事情多半是花容干的。
自他知道花容的出身,便猜出了花容的遭遇,出了今这样的事情,旁人也只能叹息一声罢了,当真置喙不得半句。
只是花容直到此时还不曾回返,便有些不对劲了。
他与花容素无交集,贸然联系,对方恐怕并不会理会。
他便尝试联系梁路。
徐珍儿明显死在鬼道之下,梁路精通蠢,最近又恰好不在,两相一联系,他顺理成章地认为梁路在旁随校
梁路的消息回得很快。
宋潜一看之下,他向来冷静自持的表情都差点碎裂。
花容正带着梁路潜行在前往徐家的路上!
他想干什么,明眼人一看便知。
这是要迁怒徐家,灭徐家满门了。
宋潜生怕来不及阻止,一点不敢耽搁地回信梁路,请梁路务必拖住花容,切勿让花容犯下大错。
往大了,灭人满门是性质极其恶劣的事件,他身为清静台弟子,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
往了,徐家是他的外家,他知道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尽力阻止。
花容这个人亦正亦邪,在乎的事不多,在乎的人更少,就算宋潜现在赶过去,花容也不会给他面子,就此作罢复仇的事情。
宋潜思来想去,找到了涂山铃头上。
宋潜用极精炼的话讲完了前因后果,“祸首业已伏诛,仇恨该放下了,请务必阻止他。”
涂山铃听了之后气不打一处来,她气花容,这么大的事情一个龋着,更气花容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身为清静台弟子,屠人满门,惩罚只会比别人更重,而不会更轻。
涂山铃:“我马上出发。”
她还没有成为道祖的亲传弟子,梁路根本不理她,一路上,都是宋潜先问了梁路位置,再转达给她。
如此一来,消息难免有延迟,涂山铃追了二人好久,都没追上。
等她追上时,花容已经和梁路打起来了。
花容又不是傻的,梁路每隔一段时间发一道传讯符,他自然会觉得奇怪,立时便让梁路不要再跟着他了。
而梁路却已经答应了宋潜,要帮忙拦下花容,自然不可能放任花容一个人离开。
两个人便就此动起手来。
花容:“你不帮我,也不要拦着我。”
梁路:“够了。”
花容满身邪气,在这一刹那竟然比梁路更重,“哪里够了呢?要么别出手,一出手就不能留下祸根。哈,你看我,她不就是因为没有处理干净,才会死在我手里吗?同样的错误,我绝不会犯。”
一股寒气从涂山铃脚底升起,直蹿上头顶。
这还是她认识的花容吗?
不是!
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不能再让花容继续了,要不然花容会堕入无间地狱,再也看不到光明。
她顾不得将气喘匀,颤着声音喊:“花猫。”
花容愣怔当场,缓缓回过头来,看到是涂山铃,还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
涂山铃露出个笑容,“花猫,这几你跑哪儿去了?别玩儿了,快跟我回家。”
这一刻,花容眼中的仇恨尽退,身上的戾气渐渐散去,也露出个笑脸来。
他右手下垂,自然攥紧了一块衣袍,将他不心沾上的血隐藏了起来,这才朝涂山铃走去。
好似走向他人生的唯一一点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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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潜觉得他好似懂花容的想法。
涂山铃陨落了,那一点光也熄灭了,人已经身在无间,那么做什么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宋潜:“多无益,等找到他再谈。”
涂山铃点点头,忽然道:“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