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赵一西这话,何家人更是满肚子的委屈,直想找个出处申述。
“但问题就是没有药啊!”何家老祖何宅吉哭得声音都沙了:“全京城八县的幽北寒冰银丹草都被抢购一空,要等半年后才有货从幽北送来!”就见他突然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夜鸦”:“一定是他,是他把药都买走了,好歹毒的心啊!”
赵一西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何宅吉的话是真的。
这幽北寒冰银丹草一般用于清热解毒,主要用于发烧体热,治疗火毒反倒不是它的主要用途。
全京城都抢购了,如果不是有着特殊企图,那就只能是冚家都发着80度高烧,打算将幽北寒冰银丹草当菜叶子吃来降温。
理是这个理,但与作为镖员的夜鸦比较,赵一西没打算偏帮这群没来头的人。
所以他反问道:“你说这话可有证据?”
何宅吉愣住了。
证据不应该是官府去找的么?
他不知道,赵一西这话纯粹是让他闭嘴,就算是有证据,又能改变什么。
什么时候买药材多也算犯法了,而且就是犯法,难道他们到现在都没听清楚,有人去镖务府投单要搞他们,而且是连镖务府都批准允许了么?
这些人的脑子也不知道什么个构造,怎么转得这么慢?
赵一西也懒得费唇舌解释,当即一拍惊堂木,便宣布退堂,并让天阳去交罚款。
对于这判决,天阳早就预见,对于交罚款,天阳自然没有意见。
反正本来就是赵一西的钱。
离开前,天阳用眼角瞟了一眼何家人。
“你们以为事情这就结束?太天真了,现在才是刚刚开始!”
天阳心中如此想着,离开了公堂。
……
……
……
何家宅院,何家一众都陷入低颓之中。
就是脑筋转得再慢,反射弧再长,这时候也该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们不仅明白有人雇镖折腾他们,并且也已经意识到那人是谁。
除了那死剩种方行,还能有谁?!
一想通这点,他们不由得暗暗庆幸,那方行只够钱雇镖折腾自己,而不是取自己等人的性命。
只是仅仅罚款就已经二两银子这么多,那雇金起码十倍不止!
一想到那方行竟然身怀“巨款”,何家上下不免又是一番眼红妒忌。
只可惜,也只能光妒忌,那方行不知道躲在那里,不然的话就能继续用发赖耍泼的伎俩把那些钱也给谋夺过来。
毕竟自己才是苦主!自己才是受害者!那些都是自己应得的补偿!方家有错在先,还害死了何守福,害他被斩首示众。
没看见当时家里的丫头娃儿哭得多惨么,仅仅一块地皮、一间烂屋,这哪里足够?方家的所有东西都理应是自己的!
至于那方垄的死,关他们什么事?反正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早就该死了。
那两个老头是自己病死的,更加不关他们事,而且活了这么久,也是早就该死了。
这些,是何家上下的共识。
只可惜,方行那死剩种不知踪影,现在自己还被火毒缠身,折磨得死去活来。
何家上下,弥漫着委屈的情绪,只觉得苍天无眼,天理不昭,痛骂社会不公,这个世界果然是恶人当道,好人当灾,善人受害。
只可惜,任他们再怎么怨气,再怎么委屈,也无法改变眼下的现状。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
没有神仙聆听到他们呼声出现恩典,也没有妖精感念他们昔日的恩惠光临帮忙,更没有皇帝微服私访看到这“天怒人怨”出面为他们伸冤。
他们想要的并不多,只是一点幽北寒冰银丹草而已,没有药,就没法治病,只可惜这幽北不仅遥远,而且是外国境外,不贵,但一草难求。
他们奢求的也不多,足够把一个人治好就够。
只不过这量并不是要救家中老祖,也不是救家中哪个重要的人,而是用来救自己。
只要能救自己就够了!
他们就是这么自私。
尽管现在正在抱团相互取暖,实质上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而也正因为自私,太过在乎自己,所以明明不是致死伤,明明只不过才多了几天,绝望的情绪便已经开始形成,然后弥漫笼罩着整个何家。
就在这时候,有人登门了。
不是别人,正是天阳!
不过天阳不是以夜鸦的姿态前来,而是换了个身份,换成现在眼下京城风头正劲的一个马甲。
神医,平一指!
早在布置的时候,天阳便开始挂着平一指的名头在京城到处行医救人。
只不过救的,都是达官贵人。
无他,只为在最短时间之内最快打响名气。
这平一指的名头,也是注定会名动京城,响彻全国。
这几天里,天阳也是专找那些没有人能够治疗的疑难杂症来下手。
朱吏目的肺炎,史佐郎的阑尾炎,甄典簿的寄生虫病,欧阳把总妻子的难产等等等等……
抽到医生职业卡就是这样任性,如果医生职业卡无法治疗,那就专精成外科医生、妇科医生,还无法治疗,上气功师,用气疗术!
短短数日,连救多名被判定为不治必死的病人,平一指的名头当即声名大噪。
天阳也因此收获了不少感谢、酬金和紫金卡包。
但天阳没有忘记自己的主要目标。
当何家的天空中充斥着绝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