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皇帝真嚣张!
他也就是个皇帝,否则非扭断他的脖子不可。
当然,这些话也就是心里说说,表面上还是要恭恭敬敬的。否则别说自己,就是陪着自己一起来的鲁帅,也要跟着一起遭殃。
他们两个坐在这里一个多时辰,不时就走出来一个太监,劈头盖脸地把他们骂一顿,骂得毫无内容,就是骂。什么难听骂什么,最后补充一句,是皇帝让骂的。
今天是六月初九,魏昶接到《平康坊三回巷杀人案》的第八天,他就带着卷宗来见皇帝,结果至德皇帝根本就没见他,只是让太监出来带走了卷宗。
大约一个时辰不到,张五项竟然也来到了这里。
张五项看起来有些糊涂,因为他被皇帝召唤,是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他两手空空,根本就没有卷宗可拿。
他们两个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错愕。通过这个眼神,张五项或许明白了什么——他的到来,也是出乎魏昶意料的。
更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太监竟然直接把张五项带进了御书房,而魏昶和鲁汉继续坐在外面。
即使是饷娴男】吞里,也不敢大声说话,万一惊扰了圣驾,太监就会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来,大骂一顿。
其实,这样还算轻的。
曾经安东都护府的一名将领来到这里不懂规矩,大声嚷嚷了两句,结果就被皇帝直接撤销了军职,还被打了一顿,这事儿传出去之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至德皇帝讨厌噪音。
特别特别讨厌。
他这个人喜欢独自思考,安安静静,不受打扰。
张五项走了进去,看起来有些战战兢兢。
大约过了一刻钟,张五项又走了出来。看来他刚才十分紧张,以至于现在脸上还是惨白,并没有因为离开这里,而立刻恢复脸色。
这时魏昶拦住了他,问道:“圣人问你什么了?”
张五项抬眼看了看魏昶,他此时的目光有些怪异,这种目光持续了足有三个弹指的功夫,张五项才意味深长地说:“魏昶,你是我见过的,最混蛋的一个人。你已经混蛋到皇帝陛下面前了。如果是以前,我是不会佩服你的,可现在,我是彻底服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鲁汉疑惑了,他看过魏昶的卷宗,卷宗里确实记载了一些魏昶比较混蛋的表现,但是,并没有到十分出格的地步。虽然带刀闯入刑部衙门,但这件事皇帝已经知道了。想必张五项也不会不知道,可他为什么还要这样评价魏昶呢?
莫非,魏昶还干了什么事儿,是他鲁汉不知道的?
张五项转回身,冲着鲁老帅抱了抱拳,道:“鲁帅,您的手下,咱不好评价的。一会儿皇帝召见您的时候,您……多保重。”
说罢,张五项走了。
“……”魏昶一脑子浆糊,不知道张五项到底卖得什么关子。
扭回头再看鲁汉,脸色发绿,就知道老帅正在生闷气。
魏昶耸了耸肩膀说:“我所作的一切,都写在了卷宗里。”
“当真如此?”
“如此。”
“好吧。”鲁汉稍显颓废地坐了下来:“反正事已至此,我还能怎么办呢……”
话音未落,鲁汉也被皇帝招进御书房。
这次聊了两刻钟,鲁汉出来的时候,脸色十分怪异,难以令人琢磨。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气恼,是庆幸,还是抱怨。
“鲁帅,发生什么了?”
“你小子私下接触杀手集团,而且还是开化坊断肠草的实际监察人,这事儿可是真的?”鲁汉问。
“断肠草这件事倒也不意外,可是我接触杀手集团皇帝是怎么知道的?”魏昶心里发虚。想了想,压低声音道:“我早就说过,皇帝与杀手集团有关联。搞不好,就跟断肠草市场一样,表面上是黑市买卖,其实呢,都在皇帝的掌控之内。”
“你小子长了几颗脑袋?”老帅胡子一撅。
“……一颗!”听老帅口气不对,魏昶立刻站得笔直。
“哎呀,这可不太容易啊,你魏昶还知道自己长了几颗脑袋。啧啧啧,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鲁汉推了魏昶一把:“走吧,咱们别在这里说话了,路上说。”
路上老帅说,你魏昶现在在皇帝那里可算是挂了号了。
皇帝把你臭骂了一顿,又把你夸奖了一顿。
骂你是当世第一混蛋;夸你办事手段惊奇。
皇帝基本肯定了你的表现,但他老人家却不买账,他说你的案子还没办完,要求你继续办理。
魏昶说,怎么办?人家可都是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我拽出来挨个用刑?
这时老帅抬头看了看魏昶,道:“皇帝让你办,你就去办,按照你自己的方法。”
“我能有什么方法?”魏昶说:“如果你豁得出去,其实我倒也豁得出去。皇帝不是夸我是个混蛋吗?那岂不是告诉我,应该继续走混蛋路线?那我会办事,你等着,三日之内,给你消息。”
“等等,你先告诉我,你打算这么做?”
“这么做?”魏昶一抖袍袖道:“混蛋应该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你……”
老帅的话还没说出口,魏昶已经消失没影了。
第一时间感到万年县监狱,掏出御赐金牌对狱尉长于友敏道:“我命令你,把方恒久给我放出来。”
“文书呢?”
“现成的文书我没有,不过我可以现场给你写一个。”魏昶道:“以此金牌印样为证。”
“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