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竹点了点头,“那皇商的名号是皇上亲自颁发的,可是奏请者还是岳丈大人,他也说秦家的小子有出息。”
六娘一顿,脸色有些发白,奏请者不是将军吗?怎么是如婧的爹呢?
犹如当头棒喝,大彻大悟,早就听闻如婧出身不凡,她爹官拜将军,却没想到那将军正是如婧的爹爹?
那天他认出了她是女子,幸亏不知道她是齐家的人……
“真的?连我爹都说好,那必然是真的好,看来长宁妹妹也算是有福气。”如婧说道。
六娘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心里却犹如波涛汹涌,“大哥大嫂谬赞了,长安他还小,禁不起夸赞。”
“这可是值得高兴的事,改天我去跟我爹说一声,都是一家人,理该多照应着。”如婧自然的说道。
“不必麻烦了,”六娘说道,万一如婧说多了,将军必然会起疑,到时候秘密就会被揭穿……
看着如婧一顿,六娘解释说:“这么小的事情用不着大张旗鼓,长安还小,若是以为有了靠山就不思进取,那可怎么得了?”
如婧同意的点了点头,看了看齐修竹:“长宁说的也是,不过若是有麻烦,拒来找我,我爹还是疼我的。”
六娘微微颔首,“多谢大嫂。”
六娘不敢看齐修竹那足以洞穿别人心事的眼睛,若有所思的探究的你身无寸缕。
“如婧,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总这么站着也不好,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多卧床休养吗?”齐修竹忽然低下头说道,声音温柔的足以让人深陷其中。
如婧皱了皱眉,看了看六娘,“可是我刚和长宁见面,还有好多话没说呢……”
六娘连忙说道:“不急,日后六娘再来找大嫂说话,明天就是大寿了,我还有些事要忙,就不打扰了……”
本来看着两个人恩恩爱爱的样子,心里就有些难受,却又不好表现出什么,只想尽快的逃离。
如婧微微蹙眉,犹豫不决,“那好吧,你可一定要来。”
六娘笑着颔首答应,“六娘告辞了。”
她率先走出了房门,却感到身后的目光一直存在,炽热的火辣辣。
终于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和如婧说话,总是能让人感到真诚,可是越是这种真诚,越让她措手不及。
和翠莺走了没两步,便听到身后沉稳的脚步声疾步跟了上来,六娘心里一颤,脚下的步伐没有停下。
“弟妹……”熟悉的声音传来的时候,六娘的脚下一顿,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果然是他。
素白的衣襟有到了眼前,依然是白衣胜雪的身姿,眼里却犹如深潭一般的深沉,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六娘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逼近的白兰香气,让她心慌,虽然很淡,却丝丝缕缕都让她张皇无措。
“大爷,有何事?”她没有忘记,翠莺还在后面。
齐修竹顿了顿,看着她,“二弟的事,我会上心,你……你别想太多。”
六娘咬牙紧紧在长袖下面攥起了双手,原来他竟是怕她担心齐修名的事情,特意跑来说这一句,他真的以为自己对齐修名一往情深吗?
六娘还是苍白着唇齿点头,从容的说道:“二爷的事情,老太太也说了,是个误会,大爷能上心,是再好不过了,六娘谢过了。”
齐修竹看着这幅样子,别过了眼睛,“老太太喜欢你,二弟对你也颇为敬重,你万要知道惜福。”
六娘一愣,笑了笑,“是,六娘惜福,多谢大爷提点。”
没等齐修竹再说什么,她就逃似的离开了他的面前,再多一刻,她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说出什么话。
连如婧都看出了端倪的宠爱,他要她惜福?
这是正式的宣告结束吗?
不,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六娘脚下迅伐,心里也不断地在回想着他的话,惜福,惜福,没有福气,她如何去珍惜?
翠莺有些疑惑她的表现,有些跟不上脚步,“三奶奶——”
六娘听到声音脚下一顿,回过神来,看着她。
“三奶奶有什么急事吗?怎么走得这么急?”
六娘垂了垂眸子,“忽然想起来账房还有一件事没安排,明个就是正日子了,我怕耽误了。”
翠莺了解的点头,“那咱们快去吧。”
她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要离开,齐家人太多,心眼也多,她快了想要窒息。
第二天天微微亮,六娘一夜未睡准备着今天的事情,事关重大,也睡不过去,不管怎么样,老太太的寿宴不能在她的手里办砸了。
顺德可以把功劳都给她,也能把责难都给她,丝毫不能出差错。
稍微补了装,换上了衣裳,戴上了牡丹金步摇,才焕然一新的出去。
去账房的时候,看到顺德已经在那里指挥着了,顺德今天一身的浅紫色长裙,名贵的狐裘绣了花边,显得娇而不媚,颇有几分贵气。
倒真是不像个丫头,却比效人家的幸碧玉还多了几分遗世独立的气质。
六娘有些愧疚,还是来得晚了些,都怪自己打了个盹。
看着六娘来了,顺德也松了一口气,还是客套的说着,“三奶奶怎么不多睡一会,这么早来了?”
六娘点了点头,“顺德姑姑来得更早,我也是放心不下今天的日子,便想着过来看看。”
顺德笑了笑,“客人们都快要来了,我已经让管家去门口候着了,礼品的摆放也都安顿了,桌椅戏台都搭建好了,完事都具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