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疤,饶是整日嬉皮笑脸的李谦泽也不例外,可是他藏得太深,有时候六娘甚至忘记了那个坐在竹林的小屋里,独自削着竹子的仓皇的少年。
六娘握紧了手里的花生,慢慢的吸了口气,声音有些颤抖,“翠莺,可是我放不下。”
“以往我陪着夫人的时候,夫人眼里总是愁绪,不管是不是在那个人身边,夫人顾虑的那么多,还那么辛苦,可是夫人,自从李公子来了之后,夫人笑的以前多了,心思也好了。
可是你我都知道,李公子心里的湘湘姑娘,不下于夫人心里的人,夫人既然放不下,不如就学着李公子,不放下,不忘记,把心思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把那个人藏起来。”
藏起来?六娘看着满地的桃花,是桃花压在肩头太过沉重,抖抖绿蓑就是,花开花落,谁又能背负着太多,那个想把她置之死地的人,不值得。
马车上没有人,想必是已经走了回去,翠莺把两个孩子抱上了马车,看着六娘说道:“我跟着清水大哥也学过驾车,夫人是信得过,就上去吧。”
六娘点了点头,上了马车,“今日那算命的说的话,不可外传。”
翠莺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她自然是明白的,六娘看向身后的两个孝子,伯清也跟着点了点头,“我也不会说的,姑姑放心就是,我不会出卖家人。”
家人?伯清把她看得珍重,无论和李谦泽的关系再怎么好,也不会分不清事理,胡乱说话的,她竟没想到,这个孝子竟然如此的懂事。
至于,昭云,更是不必说,一直都关注着那里的桃花酥饼,根本也听不明白他们说了些什么。
回到家里,清水还欢欢喜喜的过来迎接,只是看见驾车的是翠莺而不是李谦泽,还是有些怪。
刚要开口询问,就看见翠莺对着他使了个眼色,清水就闭上了嘴,抱着两个孩子进去了。
六娘沉吟着走了进去,这些天李谦泽在身边不可也没离开,突然白天不在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终于也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六娘转到长安的房间里,在窗外,看着他抱着自己的孩子坐在轮椅上,那孩子也不哭不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任由他笑着拥在怀里。
难道这就是宿命?
“夫人,夫人?”清水仓皇的走过来,又不敢大声的吵嚷。
六娘转过头去,看着他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怎么了?”
“夫人还记得那个叫做春儿的丫头吗?”
六娘想着夏儿,自然也知道她的姐姐春儿,“她怎么了?”
“夫人先前把她送回青楼,目的是让她给咱们收集有用的消息,可是一直以来也没用上这条线,可是她刚刚突然让夏儿来传话,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说。”
“是什么事情?”六娘说着,就走了下去,心里也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我也说不定,不过听夏儿的语气来说,事情不小,青楼的消息是来的最快的,应该错不了,这事情也小不了,夫人还是快去看看吧。”
六娘点了点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的行踪,不能让别人知道春儿是我的人。”
“我知道的。”清水在一旁说道。
六娘到了青楼的门口,转身就被一个丫头带到了一个类似于后门的地方,夏儿就在门口接迎着,一见着六娘眼睛就红了,“夫人……”
六娘一向对这个小丫头不伤心,却不知道她哭是为哪般?
“先别说了,快把夫人带到春儿的房里,让别人看见就不好了。”清水在旁边说道。
夏儿点了点头,“夫人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