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脸上闪过一丝忧郁,“齐家二爷倒也是个多情种,是以前小看了他。”
六娘端着茶亲自递过去,“还有一件事,要告知夫人。”
李夫人看着她,六娘挥了挥手,让丫头们都下去。
“湘湘姑娘临死前,我曾见过一面,才得知湘湘姑娘心里的人,不是二爷,而是李少爷,上次夫人在佛祖面前所说的,也都是一场误会,那是湘湘有了身孕,李大人护及子孙,才出手搀扶,不是夫人想的那样。”
李夫人脸上一片煞白,“你是说,湘湘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
六娘点了点头,“正是。”
李夫人眉头轻皱,眼里浮上了浓厚的哀愁,“为什么他不告诉我呢?”
“木已成舟,都是二爷不懂事,况且这件事情也不好大肆宣扬,一定是担心李夫人你跟着忧心,这才隐瞒的。”
李夫人轻叹了一声,“原来是我误会了。”
李夫人知道了湘湘肚子里的是李谦泽的孩子,竟也不难过,想来这孩子就算是活着,也得不到什么宠爱,李夫人是出身高贵,见不得这种血统紊乱的事情,如今死了,倒也清白。
她认可的子嗣,应该是和皇家差不了多少,可见她对湘湘可以接纳,可是永远没有接受的时候。
六娘接着说道:“事情都过去许久了,不提也罢,只是说出来能解了夫人心里的结也好,不知道这次夫人来,有何要事?”
李夫人敛起了眉目间的哀愁,“湘湘死了,难受的又岂止是齐家二爷一个?我儿子谦泽,如今也是颓废放荡,不成样子,再这样下去,竖子回来看见,不气疯了才怪。”
“那夫人的意思是……”
“六娘一向是知人心的,我想请六娘去开导开导,编些瞎话骗骗他也好。”
六娘有些犹豫,“这……六娘不会说话,料是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我自己都流言蜚语缠身,俗事不断,若是事情传出去了,怕是对李家上下不利。”
李夫人眉眼间微微舒展,“我若是怕就不会来了,六娘拒放心,别人的话用不着放在心上,而且六娘刚刚发生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帮帮六娘也说不定。”
六娘忽然想起,她是长公主,虽然没有人知道,可是皇帝知道,皇帝知道必然会给几分面子,她去说说情,可解自己燃眉之急也说不定,过后再想法子也来得及。
想来,这是一出不错的交易,六娘便点了点头,“六娘愿意尽力一试,成功与否,还看天意。”
李夫人走后,六娘反复想过李谦泽这个人定是跟齐修名差不多的花花公子,若是这样,倒是好办。
第二天一早收拾完毕,六娘就打算带着翠莺前去,不过不是在李府,而是李谦泽自己居住的一所别院。
还未出府,就听见清水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六秀这是去哪儿?”
“我有些事情要去办,家里的事情你多看着些。”
清水边点着头,“对了,我给少爷的信还没有回复,会不会出什么事?”
“那倒不会,他去的地方偏远,一时耽误了也是情理之中,不必大惊兄,况且他带的人也不少,怎么会出事?”
清水一边应和着说道:“夫人昨天又提起想去佛堂里住,年前少爷就应了,您看……”
“佛堂里虽然苦了些,可是如果娘执意要去,那就去吧,多带一些东西和衣物,别跟她说生意的事情,免得她担心。”
清水说道:“我知道,那什么时候安排启程?”
“等我回来吧,我送她一程。”
清水把六娘送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去。
“秀,这个李夫人是什么来头,她怎么会帮着解决咱们的困难?”翠莺犹疑的说出口。
六娘淡淡的笑了笑,“这个人的来头可不简单,她说能就一定能。”
“秀,我觉得,如果没有办法的话,咱们可以找大爷去问问,大爷认识的人多,齐家也不会见死不救,一定会帮助咱们的。”
六娘一顿,说道:“因为我的事情,他们在长安的身上泼上了脏水,我若是去求齐家,那不正好是验证了他们的话?况且二爷刚走,我若是去的话,必定会惹人非议,你也是,没有事情不要私自跟他们来往。”
翠莺点着头答应着,“翠莺知道了。”
“你一向懂礼数,顾虑周全,以后生意上的事情,你也可以插手帮帮忙,府上的事情也多看管着些,清水一个人又要顾虑铺子,还要管家,一定忙不过来。”
翠莺微微皱眉,“我一个外人,还是个丫头,怎么好插手这些事情,我伺候好秀和主子就行了。”
“话不是这样说,翠莺,丫头可以有很多,可是你自己只有一个,你要让别人觉得你有用,别人才不会看轻你。
正如这次李夫人亲自前来,我一个下堂的妾室,算得了什么,就是这些,你也该想的明白。”
翠莺若有所思的点着头,“那我有时间就去多学学。”
没过一会子,就到了地方,车夫打开帘子,翠莺率先下了车。
六娘站定一看,原来是个好生青翠的地方,周围是一片竹林,这里不过是中间的一个小竹屋,除了青葱的翠竹,再没有别的植物。
里面的空气也是清爽的很,难得让人心身愉悦,处理经受的俗世,若在这里安一个小院子,可真算得上是世外竹林了。
可见这个李谦泽也是心性高的人,以竹衬情怀,性情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