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高洺湖没有留心脚下,稍不留神,踢在了梁柱上,北堂谨瑜听见了声音,面色倏然一沉,不禁瞪大了一双宛如鹰鸠一般的眸子,双瞳之中充满了浓浓的嫌恶,朝着高洺湖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是何人!?”北堂谨瑜眉心紧蹙,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冷冷地睨着高洺湖。
高洺湖双眸之中涌上了一抹冷凝之色,冷冷地剜了一眼北堂谨瑜,鼻端之中发出来一声冷哼,冷然道:“我是谁与你何干!”
说着,高洺湖迈着莲步,径直地走到了蓝芸烟的灵位前,俯下了身子拿起了一叠纸钱,放在了火盆之中,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的灵位,脸上一脸凉薄、漠然,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和高洺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北堂谨瑜微微地蹙了一下眉,狭长的凤目在高洺湖的背后打量了一番,沉声道:“朕在跟你说话,你难道没有听见吗!?”
高洺湖回过了身子,冷冷地睨了一眼北堂谨瑜,冷哼了一声,道:“这里并不是皇宫,皇上想要摆威风,就回到皇宫去!”
“你可知道,单单是你这么一句话,朕就可以处死你吗?!”北堂谨瑜的面色一沉,双眸之中射出了凛凛的寒光。
“呵!”高洺湖冷笑,随手扯了扯裙幅,举步微摇,径直地走到了北堂谨瑜的面前。
当北堂谨瑜看见了高洺湖的那张脸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张犹如鬼魅一般的容颜,实在是让人触目惊心,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他,都不禁为之胆寒。
“怎么,皇上害怕了?!”高洺湖的唇边掀起了一抹冷笑,举步上前逼近了北堂谨瑜,“这样皇上就害怕了,那你应该看看表姐临死之前的容颜,那才叫做骇人,那才叫做惊心,皇上金口玉言,难不成,那些对表姐的承诺都是谎言,现在,皇上在表姐的灵位前,上演这么一出戏码,是给谁看啊!”
北堂谨瑜闻言,身子不禁一颤,他猛然抬手,积蓄了全部力量的一巴掌,就要朝着高洺湖的脸上打下去,可最终,他的手悬在了半空之中,良久之后,无力的垂了下去。
“呵!”高洺湖冷笑,双眸之中满是揶揄之色,前世种种她历历在目,为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呕心沥血,多次险些丧命,而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蓝沁婉所做的一切,不用说也都是他的意思。
“虚心假意,皇上就不必了吧!”高洺湖双眸瞥了一眼北堂谨瑜,潋滟般的双瞳漾过了一抹森寒之色,端是一眼,仿佛像是从炎热的夏瞬间到了寒冷的冬。
北堂谨瑜微微地一怔,冰冷的眸光落在了高洺湖的身上,冷声喝道:“你刚刚说什么?!”
高洺湖的唇角扯出了一抹冷凝弧度,抬手轻抚云髻间的一朵白花,“若是表姐在天有灵的话,瞧见你这般惺惺作态虚伪的模样,一定会恶心的想吐。”
闻言,北堂谨瑜不禁瞪大了一双狭长的凤目,不由得愣在了当场,他一瞬不瞬地望着蓝芸烟的灵位,须臾,他缓缓地阖上了双眸,脑海之中昔日过往历历在目,她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投足,曾经一切的一切,犹如跑马灯一般,在眼前不断地回放着。
待北堂谨瑜掀开了眼帘之时,刚刚在灵堂之中的那个丑颜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
是夜,犹如墨染一般的夜空之中铅云低垂,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子潮湿的味道,几声蛙鸣,似是给天宫提了个醒,黄豆粒般大小的雨点,破开了诡谲的铅云,朝着地上砸了下来,紧接着,铺天盖地的雨线,链接了天地之间,冲刷着一切的污秽。
“吱嘎。”
高洺湖推开了残破的窗,阵阵的冷风,卷起了雨水,刮进了房间之中。
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阵阵的冷风,让高洺湖的头脑清醒,她微微地眯了眯双眸,脑中不断地思虑着今儿发生的所有。
料理了郭氏只不过是一个开始,郭氏母女二人都是张扬跋扈的个性,没有任何的可怕,反倒是二夫人李宁玉却是一个口蜜腹剑、蛇蝎之人,她多年的处心积虑,只为了能够成为太师府之中的大夫人,她为人极为谨慎,想要除掉她,怕是还需筹谋。
“贱人,你害我母亲重伤,被父亲关进了柴房,今儿,本小姐不打你个人仰马翻,本小姐就不叫蓝如玉!”
沉思之中的高洺湖,耳廓之中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咆哮声,将她扯回了神来,微微地蹙了一下眉,唇角微微上扬,扯出了一抹冷凝的弧度,“哼!蓝如玉,你来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