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一早,顾安华忽而道想吃梅花糕,可这早膳都端上桌了,再做可就赶不上出门了。蓝巧便只能劝着顾安华将就着先吃点,然顾安华却大发脾气,不仅狠狠将蓝巧训斥一顿,还命蓝巧即刻到厨房做点心。
蓝巧心中满含怨气,这不正巧又听到几个婆子碎嘴,被训斥责骂的怨气瞬间便爆发出来。
横眉竖目,单手叉腰,蓝巧指着几个仆妇的鼻子大骂:“府里是养着你们碎嘴的吗?主子的事也敢随意嚼舌根子,你们是长了个什么胆子!我瞧你们几个是不想好了是吧?!”
几个婆子被抓包本就慌乱,被蓝巧这一通呵斥,更是吓得浑身打颤,忙跪地磕头求饶,“蓝巧姑娘饶命啊,婆子们再也不敢了!蓝巧姑娘大人大量,饶了婆子们这一回吧!”
“哼!”蓝巧高傲冷哼一声,“这次便饶了你们,看你们还敢碎嘴!还不赶紧干活去!”
“是是是,婆子们这就干活,这就干活。”几个婆子感恩戴德般连声应了,待蓝巧转了身,这才斜了眼不屑地啐了声。
待蓝巧做好点心,顾安华心满意足地吃了,这才领着丫鬟不慌不忙往揽月亭去。
顾安锦便是约了顾安年在揽月亭见面。然两人见了面,顾安年却道亦约了顾安华,两人便在亭中坐了,等着顾安华到来。
顾安华到时,顾安锦与顾安年已坐了有一会,晨间寒气重,即便穿了足够的衣裳,两人亦是止不住打寒颤。眼见着顾安年已瑟瑟发抖,顾安华却依旧慢悠悠朝这边走来,顾安锦登时不悦地皱起细眉。
“华妹妹,你若不能及时赶到。便差丫鬟告知一声,免得我们在此干等。晨间寒冷,你年姐姐身子方好,若是又受了寒可如何是好!”
方进到亭中,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且训斥之人还是那个温和好说话的嫡姐,顾安华当即惊得不轻。顾安锦极少如此疾言怒色,顾安华一时竟呐呐不知如何开口。
“锦姐姐,无碍的。时候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出门罢。”顾安年虚弱笑笑。起身劝道。
顾安华从震惊中回神,见顾安年一副弱风扶柳的模样,不禁厌烦地皱眉。冷哼道:“锦姐姐,你只道年姐姐身子不适,怎的不问问我为何来迟?同样是妹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你若有年妹妹一半乖巧懂事,我自然不会厚此薄彼!”不想顾安锦今日竟异常强势。顾安年闻言拿帕子掩了嘴角。微微笑了。不过几句道歉,嫡姐便完全谅解了赏枫那日她的所作所为,如此单纯好骗,若没人守着,可要怎么办。
顾安华却是暗笑一声,讽刺地勾起嘴角。在心中笑道:“我可不像某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然转念一想,她立马收敛了脾气,垂首福身道:“妹妹知错了。日后定不会再犯。”
顾安锦犹是满脸不悦,深呼口气道:“罢了。”而后拉了顾安年转身出了亭子。
顾安华撇撇嘴,趾高气昂跟了上去。
到得街上,日头已渐渐升高,气温亦暖和起来。街上来往的人显得惬意而悠闲。
街上已是一派热闹祥和之景,青石板铺就的宽道两旁。早已摆满各类吃食玩具摊子。烙饼汤面馄饨的香味儿充斥鼻端,带着刚出炉的暖气,引得不少路人驻足不前,有些个余钱的,便就坐下要了一份呼哧呼哧尝起鲜儿来。卖面具小鼓的货郎摊前亦是热闹非常,挽着髻的妇人领着孩子挑玩具,少有几个汉子正摸头抓脑地看花了眼,一看便知是在为家中孩子挑礼物。
三人领着丫鬟四处走走看看,亦被这热闹的氛围感染,脸上挂了喜气的笑。
行至端丰银楼门前,顾安锦忽而停下脚步,含笑道:“这几日端丰银楼应是出新品了,我们一同去瞧瞧如何?”
顾安华早便听闻端丰银楼的首饰如何精致漂亮,此刻听顾安锦提起,自是想进去瞧瞧,当即忙不迭点头。顾安锦却待顾安年顾安年点头道好后,才含笑点头。这番情景,又是让顾安华心中不愉。
端丰银楼,这个几月前还寂寂无闻的一座小银楼,如今在京城已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更有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慕名来到京城,就为购得端丰银楼的新式首饰,博心上人一笑。
短短几月,关是端丰银楼的店面,便扩大了两倍不止,足可见其火热程度。随着盈利越多,不仅店面,店里的首饰的品级亦从面向普通百姓中等富贵人家,变为了面向富商勋贵之家。这不是说端丰银楼就不做普通百姓的生意了,而是在原来的基础上,更多地分划了首饰的品级,尽可能地满足各个消费层客户的需求。
例如,相同式样的首饰,有铁质的,有银质的,有金质的,更有金质镶玉石的,不同消费层的人,自然就会根据自己的经济情况来选购。虽然不同的质地,首饰的细致程度会大有不同,然而这并不影响女人们追逐这些新式首饰。即便是质地差了,这样式拿出去也是能炫耀的。任何时代,女人都好新鲜潮流这一口。
换言之,端丰银楼的各品级首饰,就相当于现代的正版与盗版。质地好的便是正版,而质地差的就是盗版,正版是娱乐富人的,盗版则是普及平民的。富人家的钱虽好赚,但这世界终归是普通百姓多,俗话说人多力量大,端丰银楼每月的盈利,普通百姓与中等人家的也占了不少份额。端丰银楼的老板很庆幸自己没有舍掉根本。
端丰银楼每月推出的新品,往往不到几日便会一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