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长欢出来时,红拂已经不知去向。
李靖倒是还在。
假山石林之中,只见李靖负手而立地站在一块石头上。
一见李长欢出来,李靖率先开口道:“汐儿姑娘怎么样?”
李长欢来到他身边,低声道:“她已经吃了药,暂时无碍,你那位呢?”
“走了。”
李靖微微一叹:“不过她应该不会再插手,临走时还叮嘱我小心。”
李长欢感叹道:“走了也好,这本来就是趟浑水,能不趟还是不趟的好。”
“那你还拉我下水?”李靖没好气道。
李长欢耸肩道:“我也没办法啊,溺水的人总要找东西抓吧,谁让你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呢。”
李靖下意识道:“我可不是东西。”
说完觉得不妥,又道:“我是人!”
李长欢笑道:“是是是,你不是东西,你是人,救命恩人,恩同再造,此番大恩永生不忘,铭记于心,这总行了吧?”
“你小子,变着法子骂我。”李靖笑骂一声,却不生气,而是正色问道:“说正经的,你打算在此躲到什么时候?”
李长欢摇头道:“不知道,能躲一时是一时吧,汐儿现在伤成这样,想逃出去也不太可能。”
李靖沉吟道:“先躲在这里倒也安全,这样吧,白天我找机会来给你们送吃的,你们能不出来最好不要出来,免得被人发现。”
李长欢点头道:“行。”
“好,没其他事我先走了。对了,这个拿着,是你媳妇的吧?”李靖将一把宝剑扔出来。
李长欢随手接住,入手一瞧,点头道:“没错,是她的剑,这剑是红拂姑娘给你的吧?我记得你来的时候,手上可没带兵器,这么看来红拂姑娘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嘛。”
李靖轻叹道:“我看是女人心,海底针才对,有时候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想知道她心里想什么其实很简单。”李长欢卖关子道。
李靖不解地看着他,静待下文。
李长欢缓缓道来:“张爱玲说,通往女人心的路只有一条,那便是阴dao道。你不懂她的心,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和她水乳交融共赴巫山,说白了就是你太纯情了。”
李靖问道:“张爱玲是谁?”
李长欢信口胡诌道:“她啊,大概是张出尘的玄玄玄孙女吧,你管她是谁,只要这话说的有道理不就好了。”
“你又开始胡言乱语了。”李靖无语以对。
李长欢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不愿意相信看似荒诞的真话,而情愿相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对于这一点,李长欢早已习惯了,没必要过多的解释。
后来,两人又聊了一阵,没多久李靖就离开了院落,毕竟很晚了,再强悍的人也抵挡不住瞌睡虫的侵袭。
月落日升,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
暗室里。
当杨汐儿悠悠转醒之时,她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她吓得赶紧起身,一见到男人的庐山真容,刚刚还紧张兮兮的小心脏,顿时之间平息下来。
“娘子早。”
李长欢缓缓睁开眼,轻轻打招呼,他是在杨汐儿动作的瞬间醒来的,算得上是与杨汐儿共同醒来吧。
杨汐儿面色微红,细声道:“夫君早。”
李长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关切问道:“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杨汐儿点头道:“好多了,这伤药的效果很好。”
“你没事就好,昨晚看你那样,我差点没吓死。”李长欢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深深地道。
杨汐儿凝视他良久,一脸歉意道:“夫君,对不起。”
李长欢微微不悦道:“嗨,你我之间说什么对不起,以后不准再说这种话了。”
杨汐儿欲言又止,正色问道:“你一点都不生气吗?”
李长欢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杨汐儿轻叹道:“我想杀杨素,一进杨府就想杀他,可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告诉你,后来我想这是我的仇恨,与你无关,你不应该卷进来,所以我一直没告诉你,一直隐瞒你,就是不希望你卷进来,可惜你还是卷进来了……”
李长欢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傻瓜,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你真的一点都不生气,不介意吗?”杨汐儿没料到李长欢这么通情达理,再次问道。
李长欢微微一笑道:“你处处为我着想,我为什么要生气?如果我一定要生气,那么也是生气你一个人去冒险不肯带上我,杨素是什么人,他岂是说杀就能杀的?凭你一个人去刺杀他,多危险啊!如果你带上我,我们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说不定早就让那老头脑袋搬家了。”
杨汐儿朱唇微张,神色吃惊:“夫君……”
李长欢反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好了别说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和你有仇的不是杨广吗?为什么你连杨素也想杀?”
杨汐儿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杨广只是主谋之一,我父亲为太子时,杨广不过是晋王,身份还在我父亲之下,仅凭他一个人又有什么本事能够害死我父亲,可恨的是杨广比我父亲会笼络人心。”
“当时杨广为了谋夺太子之位,不知用什么手段拉拢了杨素、宇文述等人合谋陷害我父亲,后来我父亲被贬为房陵王,杨广顺理成章的成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