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策雄拊掌笑道:“哈哈!中原武林,名门正派,果然是精英辈出,今日君山大会,能让李少侠赏脸光临,实乃鄙殿之福,诸位,还请莫嫌老朽怠慢,请!”
说着,他宽袖一抖,身子凌空拔起,微一拧转,已掠到了三丈开外。
各派英雄全被那叶策雄叶护法的气势所慑,彼此交换一个惊诧的眼色,也都不甘示弱,急忙施展了绝顶轻功,紧追而上……
宁无缺笑了笑,下意识地伸手,握紧了陈琨的肘臂,朗声道:“陈兄,咱们也别落后,走起!”
随着这轻描淡写的一握,陈琨立刻觉得有股灼热的内力,如一道热流,瞬间从腕上“曲池”穴上直透过来。
陈琨忽觉惭愧,不由得轻轻一叹,心下暗想:“飞鱼兄弟果然不愧为净一真人的传人,其内力之淳厚,真让愚兄自愧弗如啊……”想着,他已默默吸了口清气,抬脚与宁无缺联袂并行,飞快上山。
不多时,群豪几乎在同时登上了君山的山顶,大家停下了脚步,放眼望去,只见山顶上已搭了高逾四丈的彩棚,棚外,冠盖云集,棚内,人头攒动。
左面这一列的贵宾席位上,按照辈分顺次坐着武当掌门空虚道长、少林掌门觉景方丈、峨嵋掌门普渡师太,三位掌门人的身后,各自侍立着十余名门下代表弟子。
右侧呢,摆设有三张较小的方桌,桌上茶水瓜果,一应俱全。
桌后,约有数十名红衣女郎侍立,上首位上,坐着一个紫膛脸老人,模样,竟跟那叶策雄长得有九成相似!
下首的位子却是空着,正当中一把铺垫豹皮的紫檀木交椅上,却坐着一个二八年华,身穿玄色长袍的妙龄少女。
宁无缺走了过去,一眼瞥见了那少女,顿时瞠目结舌,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不禁讷讷地暗忖道:“这……这女子,怎…怎么会是她?!”
他慌忙地揉揉眼睛,掐掐脸蛋,再三确认,最终确定自己并非看花了眼!
只见那少女,大约十六七岁,鹅蛋脸,桃花眼,梨涡深浅恰到好处,鼻挺如悬胆,唇红如樱桃,嘴巴是一个小巧而曼妙的轮廓,尤其眉心有颗鲜明的朱砂红痣……
这副娇俏可人的模样,宁无缺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仿佛就是八年前,表妹璎珞的影子在自己的眼前活现……
但是!不可思议的是,一天之前,他明明已经亲手掩埋了璎珞表妹的尸体,她又怎可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呢?!
一时之间,宁无缺骇得吐出了舌头,久久忘了缩回…
他心念电转,赶紧伸手往怀里一摸,明显感觉到那枚淬毒的星状暗器还在。
宁无缺咬紧牙关,余痛再次涌上心头,不言而喻的,自己并非处于梦中,可是呢,昨日家中所发生的悲剧,又决不假!
难道说,天下,竟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人么?!
当宁无缺陷入沉思之时,右护法叶策雄已急行两步,上前躬身,向那少女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禀道:“禀殿主,属下已奉命,顺利迎接武当、青城、少林、衡山等六派掌门及派中众位高人登山,请殿主示下。”
宁无缺听了,浑身一震,心里不禁失声叫道:“什么?!她…她就是洗心殿的殿主苏君墨?太奇怪了!”
那少女年纪虽轻,但却昂头挺胸,傲睨自若地端坐于正中的主位之上,本已显得格外的突兀,此际,听完了叶策雄的话,她竟连站也懒得站起来,只是梨涡浅绽,露齿嫣然一笑,飞快地扫了群豪一眼,随意地摆了摆手,道:“诸位,都请坐吧!”
这听起来并不算礼貌的话,刚一出口,座前的泰山掌门独孤巍,南海剑派银发婆婆,衡山掌门萧敬钰等几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个个都怒火填膺,鬓边白发根根竖起。
就在这时,坐在上首座位的那紫膛脸老头儿,徐徐站起身来,含笑,打圆场道:“诸位有所不知,鄙殿苏殿主腿上略有不便,无法如意起立,以礼欢迎,老朽乃是左护法叶军鹤,谨代苏殿主,向诸位英雄致歉了。”
大家听了,先是一怔,几十双惊讶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苏君墨的双腿上,这才发觉,原来,那苏殿主膝盖以下,正用了一条软缎红毡掩着,群豪的气,才渐渐消了一半,陆续在客位上坐下来。
宁无缺一边挨着陈琨的身畔坐下,一边暗暗吁了口气,想道:原来,这苏君墨竟是个残废,看来,她绝对不是璎珞表妹,我实在多虑了!
苏君墨那一双煞是好看的桃花眼,在对面的客座上扫视一遍,向一旁候命的叶策雄道:“对了,昆仑派的人可来否,怎么还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叶策雄闻言,躬身,回道:“回禀殿主,想必是西昆仑相距君山千里迢迢,太过遥远,所以才不能在会期之前准时赶到……”
谁知,这话还没有说完,苏君墨的娇靥突然一沉,冷冷道:“哼!本殿主一月之前,就已发帖邀请,想不到这昆仑派的狗屁牛鼻子们,真是好大的架子,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谅他们也绝对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苏君墨转眼间,就换了一副冷淡的面目,语气颇为狂妄,武当派掌门空虚道长第一个按捺不住,霍地站起身形,高声喝道:“贵殿发帖邀中原武林七大门派齐聚君山之巅,未见以礼相叙,却这般出言不逊,难道,这就是贵殿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