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春樱之前并没听和亲的事情,而荀境来求她她也没有多想。
在她心里,陛下是绝对不会辜负他们殿下的,所以根本没把和亲这件事跟他联系到一起。
“殿下,我错了,我就是……就是看秦王可怜而已。”
可怜到明明不愿意,也不忍拒绝。
“你可怜他?就因为可怜他就搭上了自己的终身?”芸姑几乎要气死了,这几个宫娥皆是它看着长大的,如亲生女儿一般,尤其是春樱乖巧稳重,倒比棠梨还多叫她疼些,如今竟是越来越糊涂了。
“芸姑,你先退下,我有话对她。”安宁没有像芸姑那般疾言厉色,待人走后,她拉着春樱的手道,“委屈你了,竟然被他拉去做挡箭牌。”
摇了摇头,娇俏宫娥早就红了眼圈儿,只是一直忍着没有落泪,“殿下,我……我真的就只是可怜他。”
“若是可怜,叹几句就罢了,不至于用自己的终身去救人,他定是许了你什么,叫你动心了是不是?”安宁知道春樱心眼儿软,可绝不是糊涂的人,从前她在难过的时候与苏锦绣交好,也只有春樱敢拦一拦,可见她是个明事理,且有主意的。
“没有没有,”春樱摇头,以为安宁误会自己了,“秦王没有威逼利诱于我,他只是求我而已。”
忙没帮上也就算了,她可不想诬陷人家。
“我的意思是,他定是了什么话或是做了什么事触动了你,所以才叫你决定帮他的,对不对?”
低下头不出声,良久才“嗯”了一声,春樱有些不好意思,声道,“他问我能不能,抱团取暖。”
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安宁想笑又笑不出来,难为他一个王爷竟然低三下四,求一个宫娥抱团取暖。
而春樱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安宁却连她心里冷暖都不清楚。
“是宫里的日子难过,还是有人因为厉雨的事情你什么了?”安宁并不想责怪她,只是单纯地心疼。
“没有没有,殿下,大家待我都很好,也没有人嚼舌根,我,我就是觉得……”
“别扭?”
见她不话,可脸上的表情却明了一牵
安宁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可也不能为了逃避,随便找个什么人嫁了吧。”
“秦王也不算随便什么人,他,奴婢从前连想都没敢想,是我高攀不上的人。”
“瞎,他一个鳏夫,有什么高攀不上的,还带着个女儿呢,你就不怕姽婳给你气受,或是…荀境待你不好?戍地可是甄家的地盘,甄若扶才死了一年,荀境若是为了国事续娶也就罢了,若是娶你,你不怕甄将军为难你?”
“郡主不过比咱们太子爷大一岁而已,还是孩子,能如何算计我,何况我觉得甄将军人不错,您垂怜那段时间多得他关照,不是个糊涂人,我身份卑微,到那儿也不会摆架子,更不会欺负谁,既如此没有威胁,他们也不会怎么我,且我瞧着秦王……着实是个好话的。”怎么想就怎么,昨晚春樱很理性地分析过这些,荀境觉得他好话,她又何尝不是这么觉得对方的呢。
“你想的还挺多,是深思熟虑过了?”
“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着急了,想的太多?”
摇了摇头,安宁柔声道,“能为自己打算很好,我就是觉得你现在这样,和阿暖之前要嫁给林策时是一样的,只不过林策和荀境不同,他是为了做给他娘看,但荀境是真心想叫你帮她。”
“但你可要想好了,这可跟赌博无异,他是王爷,若日后真的薄待了你,陛下也不能将他如何。”
“人生许多事情都是赌,与一个并不喜欢也不讨厌的人成婚是赌,慢慢等下去也是赌,殿下嫁给陛下时难道不是赌么,至少若秦王苛待我,您还可以救我回来不是么?”笑了下,春樱随即补充道,“但是殿下,这都是我自己的一些想法,不能耽误大局的,若是陛下对西凉这位公主真的有什么安排,就当我之前的话都没过,我不想殿下你委屈。”
握住了她的手,安宁嗔道,“我有什么委屈的,我入宫之前就想好了比这更难百倍的局面,现在比我预想的好很多了,入宫不就是要宫斗么?”
“若没有这件事,你的婚事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现在这样也好,你放心,陛下那里我会去,你呢也想好了,日后到了戍地,能适应么?”
“除了舍不得殿下,奴婢没什么不适应的…”
戳了她一下,安宁觉得鼻子酸酸的,就像是要嫁女儿一样,“不适应还愿意跟他走,真是女大不中留。”
主仆两人了好一会子话,待荀域下朝,安宁对他道,“不如,将那个西凉来的公主留下吧。”
挑眉看了她一眼,男人边换下朝服边道,“怎么,春樱和荀境真有什么?”
“没有没有,是你的弟弟追求我的宫娥,春樱觉得他怪可怜的,所以想帮他一下,我觉得这样挺好,省的春樱的婚事被拖的不上不下的。何况你把荀境耽误成这样,就不要再给他一个烫手的山芋了吧,西凉那边恐怕也不是那么好话,定是铁了心要把公主给你的。”
荀域哼了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宁,嘴角上扬,戏谑道,“可不是我耽误荀境,若不是因为你,我会让他娶甄若扶么?”
“这回倒好,为了你的婢女,又要委屈我。”
安宁笑得眼睛都弯了,凑到他脸上亲了下,“知道知道,陛下待我这么好,我都无以为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