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嬿这一问,在场围观的人都低着头沉默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有人开口表态。
“虽说《女则》与《女训》中说身为女子要温柔大度,不可拈酸吃醋,但人非圣人,自然是心里会有些酸。但我们还是事事以王爷为先,不会为此而存了歹毒之心,扰得王府后院鸡犬不宁。”说话的还是那绿衣美人。她显然是对王嬿积怨已久,但因江水寒宠着王嬿,她不是王嬿的对手,便只好一直忍气吞声。如今得了好机会,当然要好好发泄一下心里的怨气了。
“王侧妃,应该扪心自问的应该是你自己才对吧!你三天两头的不是头疼就是伤寒,常常半夜里弄得王府鸡飞狗跳的。一个月三十天,王爷有二十几天都宿在你的院子里,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是王妃也没你这个待遇。独守空房,独自成眠,这话我们谁都有资格说,唯独你没有。”绿衣美人袖子一扬,手用力一收,结束了自己一番义愤填膺之词。
这下寒院的气氛再次被调动了起来。其他备受冷落的姬妾们头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王嬿。
“对,这话谁都有资格说,就她没有。”
“我还记得有一回王爷宿在我院里,都已经睡下了,便被她差人给叫走了。说是什么王侧妃梦魇。哪儿是什么梦魇呀,我看分明是故意的。有病就看病,成天围着王爷转算什么!”紫衣美人回忆起了不愉快的过去,心中还愤愤不平,堵着一口气。
“依我看啊,其他姐妹的失踪肯定是跟她有关系。赵姐姐都说了她昏迷前乃是喝了给王嬿准备的汤。我看根本不是下人拿错了,而是她故意安排的。把毒下在自己的汤里,便可首先排除自己的嫌疑。顺带着还可以博取王爷的同情。这一招,真是高明呀!”绿衣美人又道。
寒院里,姬妾们你一言我一语,控诉,罗列,分析着王嬿的罪状。一个比一个说得要厉害。
“我看啊,大可以让她们继续说下去。离真相不远了。”虞栀子用胳膊肘戳了一下叶子衿调侃道。
如梦也感叹道:“你说这些久居深院的女人可真厉害,这分析推断能力都快赶上官府了。不,貌似比官府更加厉害。三言两语便鞭辟入里。我看应该让她们去查案,这样又提高了破案率,维护了公平正义,又让王府后院回归安宁。一举两得!”如梦说着自认为颇有建设意义的想法。
虞栀子摸着自己的下巴,打量着眼前院子里正讨论得如火如荼的各色美人们。“我觉得你这个想法很不错。你可以跟江天建议一下。没准他一高兴,赏赐你黄金万两,良田万亩,那你就暴富了。苟富贵,勿相忘呀!”虞栀子轻轻撞了撞如梦,打趣道。
“郑院判到!”如梦刚要说点什么,便听见一声细长而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郑院判得知贤王相传后,便火急火燎地提着药箱赶来了。他想半夜传召,传话的人又缄口不言,一定是有什么很严重的事情。而他最好就单纯地做好江水寒吩咐的事情便好。毕竟这皇家的事情知道得越多,死得便越早。还是糊涂些好啊!
“微臣参加王爷!”郑院判跪在地上行李,拜完江水寒后,又朝如梦的方向颔首,“王妃!”
“免礼!”江水寒道。
“不知王爷传召微臣所为何事?”满院的人,王爷王妃都在,地上还跪着平日里江水寒捧在手心里的王侧妃。见此景,郑院判心里有些慌了。他知道这次的事情恐怕比他先前预测的还要严重。
江水寒给铁衣使了个眼色,铁衣便把手中的白色瓷瓶给郑院判,让他查看”
郑院判从铁衣手中接过白色瓷瓶,打开红布塞子,放到鼻子边闻了闻,而后,又把药倒出来,放在手中仔细查看。最后,还用指甲剜了一点碾成粉末细查。
突然,郑院判脸色一变,整个寒院中的人也随着他脸色的变化而心头一紧。
当然其中最紧张的当然还是王嬿了。
“敢问此物王爷从何得之?”郑院判脸上写满了震惊。这药带给他的震撼太大了,以至于他都忘了分寸,破坏掉了先前自己给自己立下的不多问的规矩。
“偶然得来!”江水寒自是不愿家丑外扬,含糊不清地答道。
江水寒言下之意便是不想回答,在太医院多年,郑院判自然明白。虽有遗憾,但也不便追问了,保命要紧。
“郑院判,此毒可是另有玄机?”铁衣疑惑道。
“此毒名唤长眠,乃是江湖第一女魔头遮天门门主宁不归所制。微臣也是去年外出替五公主寻药时偶然见过此毒。所谓长眠顾名思义便是一睡不醒。据说中此毒之人,便会如睡着了一般,任凭怎么叫都叫不醒。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任何端倪,大夫也诊断不出任何病因。可杀人于无形,留不下任何把柄。”郑院判解释道。言语之间还流露出几分对女魔头宁不归的敬畏与欣赏。
虞栀子对着如梦和叶子衿挑了挑眉,十分得意。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看我厉害吧!名声都传到皇宫中了。
如梦翻了个死鱼眼,很是无语。“大姐,你这又不是什么好名声!至于这么得意吗?”
“哼!你就是嫉妒!”虞栀子抬高下巴,双手环胸。
如梦选择不理会虞栀子,免得她越发得意。这种时刻,身为王妃当然要说点什么了。
“天下竟然还有这般厉害的毒。当真是骇人!”如梦用丝帕捂住嘴佯装惊恐道。
“此毒确实狠毒,但跟魔头宁不归研制的其他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