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周钰觉察到了虞栀子的异样,上前去扶着快要站不住的她。
虞栀子瘫在周钰身上,指着自己的腿说:“腿,腿,腿好疼,走不了了!”虞栀子强忍着快要疼出来的眼泪。
应该是周依然的腿伤又复发了。
周钰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乱了阵脚,“这……这该怎么办呀?对了,医院,走,我们去医院!”
周钰打横把虞栀子抱起来,急匆匆地跑着,拿出了他生平最快的跑步速度。出了小吃街逮着人就问,“你知道医院在哪儿吗?”他神色慌张,眼神迷离,脚步飞快。原来他是真心道歉的。他现在真的很着急,很害怕。
虞栀子的心被他触动了。伸出手,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
终于在周钰抱着她狂奔了两公里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医院。医生的诊断跟虞栀子的猜测差不多,是旧伤复发了。
“没什么大碍。平时多注意休息。不要做剧烈的运动。不能疾行,更不能跑。也不能走太多的路。”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医生!”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仗着自己年轻,就胡来。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末了,医生还数落了几句。虞栀子和周钰都默默听着。
医生开了些止痛药,以及外敷的药膏。虞栀子在医院吃了两片药,缓了一缓,腿的疼痛感减去了大半。
“走吧!回家吧!”虞栀子起身自己慢慢的走着。
但是周钰没有给她走路这个机会,走到他前面蹲了下来,“医生说了,你要多休息,不宜过多运动。上来吧,我背你回家!”周钰在履行他迟到十几年的一个哥哥的义务。
罢了。这是周依然的身体,还是替她好好爱护吧!顺便也让她感受一下来自哥哥的爱。起初虞栀子是有些拒绝的。其实她是个很要强的人。她不会轻易示弱,除非在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人面前。但考虑到周依然的腿伤,以及周钰难得做一回好哥哥。最终,她还是默默趴上了周钰宽阔的背。
周钰走得很稳,很稳。每一个脚印都稳稳地落在地上。每一个脚印也都代表着他对虞栀子的歉意。他正在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他暗暗起誓,从今以后要好好对他这个在外漂泊十几年后回归的妹妹。像对周星辰一样对她好。
只是周钰没想到自己刚发下的誓言,他很快就违背了。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夜深了,但是杜兰还没睡。她在一楼大厅摆弄她那把檀木象牙琵琶,时不时望望门口的方向,等着归人。
十一点半的时候,周钰背着虞栀子出现在了门口。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两人这副狼狈的模样,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杜兰轻轻放下琵琶,迎上前去察看两人有无大碍。
“妈,您别担心。我们没事儿!就是依然她的腿伤复发了。去医院耽误了一会儿,所以才回来晚了!”周钰轻轻把虞栀子放在沙发上,对杜兰解释道。
“医生怎么说?腿伤严重吗?有没有好好检查?”杜兰急忙追问。
“放心吧,死不了!只不过是旧伤复发而已。当初受伤的时候疼得感觉要死过去了,我一个人都挺过来了。现在这点疼又算什么!疼得多了,自然就麻痹了。”虞栀子对杜兰的关心表现得有些排斥。顺便提醒了她一下,周依然的腿是什么时候伤的。杜兰现在正是愧疚的时刻,虞栀子得好好利用一下她的愧疚心理。
如果不把你的痛苦说出来,别人以为你很轻松,很容易,永远也不会知道你到底在承受些什么。这,要强的周依然不会说,在现实生活中的虞栀子也不会说,但是在任务中的她却要说。而且,还要越夸张越好。周依然不就是这么输给惯会装可怜柔弱的周星辰的吗?
越是表现得若无其事,漫不经心就越能狠狠扎一把听话者的心。效果也就越好,所谓事半功倍。
只见杜兰放在虞栀子腿上的手,无力地滑落。她低着头,不敢看虞栀子的脸,紧紧地咬着自己的下唇,忍受着心里泛起的痛苦波涛巨浪。
“阿钰,你好好照顾依然,我有点困了,先去睡了!”杜兰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她不是困了,而是不知道,也不敢面对她这个亲生女儿了。因为当时周依然腿伤的时候,她在忙着照顾周星辰,她没有去看过她一次。根本不知道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医生开出的报告说她不能再跑步了,周依然给她看的时候,她也只是轻轻扫了一眼而已,并无半点作为一个母亲的温情。
她比谁都清楚,她对不起她的这个亲生女儿。
周钰的驾照没了,没办法开车上学了。杜兰便亲自担任司机,送自己的三个孩子去上学。虞栀子起得有些晚,来不及吃早餐,杜兰便贴心地给她准备好了,让她在车里吃。
杜兰准备的是果酱面包和一瓶酸奶,还有一个苹果。虞栀子扫了一眼,凉凉道:“妈,我橘子过敏你不知道吗?这果酱你抹的是橘子酱我吃不了!”
通过后视镜可以看见驾驶座上开车的杜兰手顿了一下,“啊,这样啊!那妈下次给你抹别的果酱。今天你就先吃苹果和酸奶吧!”
“嗯!”虞栀子轻轻嗯了一声。准备扭开酸奶喝一口,但是抹了手霜的手滑滑的,拧不开,尴尬。虞栀子头上拉起一条黑线。我虞栀子的一世英名居然毁于此。
就在这时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里拿走了那瓶酸奶,拧开后,还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