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皮皮的脸上微微抽搐了几下,便随口一道:“大人所虑,甚有道理,不知大人想要个怎样的宅子,小的给您在城内四处瞅瞅……”
刘皮皮的意思,无非便是:尚书大人您说个标准,回头我去物色,然后您再去出银子,将宅子给买了来。
王睿却摇了摇头:“没这必要……”
自个儿嫌弃自个儿的宅子不够敞亮,却又舍不得买个敞亮的,有你这种人咩?
刘皮皮越听,面上抽搐得越发厉害。
可他这回着实是冤枉了他主子:王睿不是不想买,而是——买不起!
他很有钱吗?
没有!
不要被他眼下身上这一堆官职所迷惑:弘治赏了他“荣誉称号”,给了他“实权”,却唯独没赏他一样东西——银子!
他身上的银子,还是诓来朱厚照的那么一笔:资助屠千娇买了“蝶恋花”后剩下的那么二十三万两。
一句话:没钱,任性不起来!
“……咱身为朝廷重臣,已然惹来朝中诸多非议,在这节骨眼上若是再给自个儿置办家产,更会惹来是非一片”,王睿以“朝廷重臣”自居时的神态,那是相当的淡然与当之无愧,“咱若是与千娇大婚时,有谁能送来一套宅子当作贺礼,那便是好啊……”
骠骑将军不但想得有些“远”,还想得有些过于“美好”了啊……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骠骑将军变得这么爱“胡思乱想”了?
刘皮皮的脸上一阵抽搐过后,便陷入了深思:骠骑将军向来都是个不会“胡思乱想”,更不会“胡言乱语”的人,他今日难不成是脑子突然秀逗了?
明白了!
王花花王侍郎知道了骠骑将军同屠大家之间的事儿,在摸清楚了骠骑将军的“心思”后,竟能有办法说服屠大家,将宴请骠骑将军的酒宴摆到了“屠千娇”——为了巴结骠骑将军,这帮龟孙当真是变得“神通广大”了!
若是他等知道了骠骑将军想要个更为敞亮的宅子,这结果会是甚?
不用想了:他等着实是会如同骠骑将军所言——“送来一套宅子当作贺礼”……
而骠骑将军突然这般莫名其妙的向刘皮皮提起了宅子的事儿,其目的无非便是:你去将老子想要套更为敞亮的宅子的事儿透露出去,让那帮龟孙们都知道……
“领导”便是“领导”,想问题解决问题的方式果然不同一般,非同寻常——既不开口要,也不伸手要,而是轻飘飘的放个消息出去,便能取得“合法”收入。
高!
不服不行!
刘皮皮暗里竖起了大拇指,朝着骠骑将军深鞠了一躬:“不知尚书大人,觉着旁人送来个怎样的宅子做贺礼才好咧?”
您说个“标准”出来,我今夜在酒宴上,才能照着您的“心意”,将消息放出去不是……
孺子可教!
骠骑将军又行当之无愧的受了刘皮皮这一躬,半阖着双眼:“咱觉着京中巨贾谢敏谢大胖子的那套宅子就挺不错,谢大胖子之前不是跑路了么,他那宅子就这般空着也着实浪费。听说王花花王侍郎同谢大胖子还是表姨夫关系咧,谢大胖子的宅子空着,他也不去管管……”
骠骑将军不但说出了“理想中的房子”的标准,且还指出了送来这“贺礼”的人是谁才好——王花花同谢大胖子是表姨夫,他既是有办法成了老子同千娇的“好事”,难不成便没有办法来成了老自己的另一桩“好事”!?
刘皮皮却听得摇头一叹,哭丧着脸:“大人,您还是再想想旁的宅子罢,谢大胖子的府邸眼下已不是空的了……”
娘希匹!难不成有人下手比老子还快?
“……谢大胖子前几日回京了,大人打大同回了京城,便整日忙着往宫内跑,中间得了空闲,也是只去‘蝶恋花’与保国公府外转悠,当还是没听说过这事儿罢?”
谢大胖子竟然回京了?
他既是回了京,也“归了巢”,老子若再是想要来个“鹊占鸠巢”,恐怕着实有些行不通了!
但刘皮皮要带给他的“惊喜”,远远还没完。
“今夜在‘蝶恋花’的酒宴,谢大胖子也会赴宴,小的原打算禀告大人,可大人突然扯起了宅子的事儿……”
谢大胖子也会赴宴?
王花花同谢大胖子是表姨夫,他这回突然安排谢大胖子来同老子喝酒,到底又藏了几个意思?
先前为了平江伯那么一码事儿,谢大胖子从鄢小公公那儿得到了消息,便先一步逃出了当时还是锦衣卫千户的王睿同志的“逮捕”——王睿一直好奇得紧,鄢小公公同谢大胖子到底要是怎样的“熟人”关系,鄢小公公才会将这么重大的消息透露给了谢大胖子知道?
鄢小公公?
当真是好久都没见着他咧。
这死太监,身份一直神秘得紧!
今夜的酒宴,当真是充满了未解之谜——无论是为了千娇,还是为了这神秘的谢大胖子,都该去一趟。
“宅子的事儿,咱先不提……”
娘希匹!
谢大胖子既是回了京,老子自是得断了某些“念想”!
“除了谢大胖子与王侍郎,今夜的酒宴,可还有旁人?”王睿心底做出了决断,便开始关心起了酒宴的事儿来了。
“多着吶,且还都是尚书大人的老熟人”,刘皮皮赶紧又仔细介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