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之找到一个驻扎有汉军的城塞,向守城军官问明了去往此行目的地原阳县的路径。
虽然此处到原阳只剩下三四百里的路了,但就是在这区区几百里的路途上,却是匈奴和大汉骑兵经常交替出没的战场,有时候双方碰见了难免要厮杀一场,异常险恶。
张望之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犯了难,想着这一路上已经走了几千里都没出过什么纰漏,可别到了最后这一小段反而阴沟里翻了船。
如果运气不好,真地遇到了匈奴大股部队,自己这点人马好似羊入虎口,不消一时三刻就会全军覆没,前面的功劳辛苦也都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张望之不禁举棋不定,不走,留在这里难免耽误了行期要被责罚,冒险前行,万一遇到敌军该如何是好。
想到大家已经背离家乡出来了一个多月,到了这北方苦寒之地水土不服,谁愿意在这里干耗着,都盼着早点将囚犯交接返回家乡。
权衡再三之后,张望之也是别无良策,只能搏一搏运气试试了,无奈之下他领着车队硬着头皮再次上路。
车队在一大早出发,一路上快马加鞭,张望之盼望着在这一天之内能够尽量赶到原阳,不要在中途滞留浪费宝贵时间,以免遇到传说中凶狠的匈奴军队。
过了午时,车队行进到了一处废弃的破旧要塞附近,张望之本想着离得原阳近了一分,大家就多了一分安全,便下令不得停留,边走边胡乱咀嚼些干粮充饥,以免因为吃饭耽误了赶路的时间。
无奈他看到属下和那些囚徒走了一上午的路早已经是饥肠辘辘、人疲马乏了,不得已只得让车队在这里停留片刻,迅速吃完午饭后好继续赶路。
哪知道饭刚吃到一半,却听见马少羽发出一声尖叫:“快看!那边是什么?”
大家顺着马少羽所指的方向望了过去,只见远处天地相交之间一大片沙尘滚滚升起,那沙尘在高原骄阳的炙烤下扭曲着身体,仿佛地狱中的恶魔张牙舞爪地向着众人咆哮而来。
能激起如此壮观的尘土漫天飞扬,想必不是成千上万头的牲畜在飞奔就是一大队人马在行军。
看到这里,张望之猛然警醒,现在众人所处的地方是一大片一望无际的沙碛盐地,哪会有什么丰盛的水草,这滚滚烟尘下面恐怕不是什么良训温顺的牧畜,而是从来未曾谋过面的匈奴铁骑。
一想到这是一支敌军正在向着己方挺进,张望之顿时汗如雨下,然而此刻还不是慌张的时候,他强行镇定住自己的情绪,瞧着被这支人马踩踏所扬起的黄沙尘土遮天蔽日的架势,估摸对方的人数没有上千也至少得有七八百人。
张望之瞧了瞧几百米外那处破旧不堪的要塞,虽然它看似经过不少战火的洗礼,已经千疮百孔,四处漏风,但如果对方是不怀好意的匈奴骑兵,这个地方倒还可以勉强抵抗拖延,好等待汉兵获得消息前来相救。
如若不然,在这一马平川的空旷沙地,或许根本用不着两军对垒交锋,自己这一方便会被对方强大的冲击践踏所击溃。
此时已来不及细想,张望之赶紧命令众人放下手中的食物,领着大伙蜂拥向着那废弃要塞冲了过去。
要塞总共分上下两层,第一层是一个没有任何房间的圆形大厅,显得颇为宽敞。
见到墙壁上大部分用来防御射箭的洞口还在,张望之命令部下各自找好位置,拈弓搭箭瞄着那支人马奔来的方向,做好迎敌的准备。
那三百名囚徒则被串绑起来团团围坐在大厅中央,由十几名负责机动的士兵约束看管。
张望之带着包括马少羽在内的剩余十几名部下快步登上要塞二楼查看,这二楼的屋顶早已被巨石击穿,破烂不堪的屋瓦也被沙漠中的狂风掀得四处狼藉,倒变成了一个露天的瞭望台,站在上面登高望远,视野颇为清楚。
随着内力的增强,张望之的眼力已经远远超于常人了,他定睛远眺,只见那支奔向己方的人马已经越迫越近,冲在前面的几名骑手身着重盔重甲,影影绰绰地看起来各个脸上留着络腮胡子,面相颇为凶狠丑恶,正在杀气腾腾地催马疾驰。
再细看那几个人手中挥舞着的大旗,上面绣着的却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文字。
看到这里,张望之不禁冷汗直流,心想,当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看来果真是碰到了大股匈奴骑兵。
这时张望之已经看清对方的阵形,心中估算这支匈奴铁骑恐怕至少也得有七八百人,他虽然心中慌乱,但想到自己是己方的主帅,万万不可在这个时候显得心浮气躁,否则扰乱了军心,更加不是这支看似训练有素的匈奴军队的对手了。
马少羽见张望之面色凝重,低头沉思,也知道此时情况不妙,正要开口向他询问这支人马的路数,却被伸手阻住。
张望之见到敌众我寡,虽然己方有要塞作为屏障庇护,可是他环顾了一圈,这要塞显然废弃已久,在大漠的风吹雨蚀之下也不知道到底还牢不牢固,自己手下那一百名士兵虽然精壮,但从未打过什么硬仗,更何况与对方数量差距太大,还不知道到底能扛多久。
他猛然想起押送的那三百名囚徒,这些人虽然手无寸铁,也没受过任何军事训练,但却都是些孔武有力的江湖汉子,这废弃要塞中的石子石块多如牛毛,若把他们释放出来投掷石块帮助防御,却可以大大增强己方的实力,还可以壮大声威让对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