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虽然国力不弱,但比起邻国乌孙来说,还是相差甚远。这龟兹王绛宾虽然年轻有为,心思深远,但只要乌孙在它旁边镇守着,就算投靠了匈奴势力,我看也闹不出来多大动静。”赵长信不以为然,他只相信战场上真刀真枪的较量才能决定一个国家的未来命运走向。
“乌孙就一定会靠得住吗?我看未必。如果真是那样,三弟也就不会在密令中千叮咛万嘱咐,要我们小心乌孙王的狡猾奸诈和反复无常。怎么让解忧公主和她身边的汉人派上用场,可能才是让乌孙王死心塌地听命于大汉的关键所在。”张望之一想起那个自己从未到过的神秘而又陌生的游牧国家,竟然心头荡起了一丝慌张,瞬间思绪万千。
“嗯,正是。我们要好好商量一下……”赵长信话还没说完便戛然而止。
“嘘!快把灯熄了,有人来了。”张望之拽着刚刚把烛火熄灭的赵长信,两人猫着腰通过窗户向外张望,只见早已静寂无声的院子里瞬间多出了二十几个黑巾蒙面的健硕汉子,每个人手里提着一把月牙弯刀,在月光的反射下发出令人心颤的寒光。
“三弟果然料事如神,今晚可有的忙活了。”赵长信压低了声音,眼睛里闪过一丝决绝杀意。
那二十几个蒙面汉子听着驿馆中传出各式各样的打鼾声,似乎这些汉人并没有意识到阎王找上了门,发出窃笑声的同时手举弯刀一股脑地向驿馆的房间冲杀过来。
“小心伤着我们的人,把他们拦下!”张望之虎吼一声,和赵长信二人双双撞破窗棂,飞身跳进院子中,犹如两座铁塔一般护卫在众汉人正在酣睡的屋舍前。
众刺客见屋里已经有了人防备,不禁大吃一惊,待见到只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年轻汉人时,不由得肆意狂笑,狂笑声未止舞着雪片一样的弯刀犹如二十几个雪团向两人席卷而来。
张望之有着一身傲人武功当然无所畏惧了,赵长信虽然比不上武功出神入化的张望之,但有削铁如泥的盘螭剑在手,却也是威风凛凛不肯退让半步。
正当院子里乒乒乓乓打作一团时,驿馆屋子中的众汉人早被惊醒。
霜儿手擎双剑跳到张望之身边,还没来得及出招便被喝止。
原来张望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院子里的局势已经被他和兄长控制住了,但他担心敌人还有其他同伙会趁机偷袭汉使常惠,便急令霜儿去护卫汉使。
常惠正在仗剑走出寝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听着外面金铁相击的声音,显然正在进行一场恶斗。
霜儿奔到他面前大声说道:“有刺客,不劳常汉使费心,外面有我两位哥哥厮杀,我是特地来保护你的。”
常惠看到面前清纯可爱的霜儿一脸整肃,不由得扑哧一笑,温言说道:“堂堂大汉七尺男儿,怎么会受一个柔弱少女的庇护,大丈夫生则顶天立地,死也要死得其所,我怎么能让我的部下浴血奋战,而自己却贪生怕死,独自求活呢。”
说罢,他也不待霜儿辩解,忽地一下跳出屋外,挥舞着佩剑和刺客绞杀起来。
霜儿知道劝常惠不住,也只得揉身而上,护在他左右。
几个刚刚还在睡梦中懵懵懂懂的侍卫见汉使都亲自上阵了,当然还管它什么东南西北,上去厮杀就是了。
刚才相持不下的局面因为汉人的不断加入而逐渐扭转,虽然局势对自己一方有利了,但张望之害怕刀剑无眼之下常惠有失,轻啸一声,提气纵力施展龙渊掌犹如戏水游龙一般在二十几个蒙面人之间钻来钻去,本就已经渐渐不支的众刺客心慌意乱之余哪经受得住张望之鬼影一般的快攻,顷刻之下便有数人受伤倒地,不停地痛苦呻吟。
一个貌似刺客首领的人眼见形势不对,招呼剩余的同伙赶紧撤退,转瞬间刚才还乱作一团的院子中只剩下了一地残兵断刃的狼藉和三名受伤刺客无助的惨叫。
“不管这些人是谁,先医治伤者,其他的慢慢再说。”常惠果断地向下属下达着命令。然而还没等汉人靠近,那三个看似已经奄奄一息的刺客竟然捡起地上残破的利刃自戮身亡了。
这几名刺客动作太快,张望之想要上前阻拦留下个活口却已经完了。
随着战场被打扫干净,院子里逐渐再度安静了下来。
听着此起彼伏的鼾声再次响起,常惠、赵长信和张望之三人却是围坐在一起,再也没有了睡意。
“赵侍郎、张侍郎,还是你两个年轻人警醒啊。也多亏了你们在这些凶徒还未动手时便发现了端倪,否则若是让他们直接杀入屋中,众人都在酣睡,哪有反抗的机会,咱们的伤亡势必十分惨重。最终我们的人没有一个受伤,真是万幸啊。”常惠想起刚才的激烈打斗场面,现在还心有余悸。
“既非我兄弟二人警醒,也非上天庇护我们大汉使团,实乃当今天子圣明,提前预知了灾祸,才躲过此劫。”赵长信现在已经彻底被三弟的料事如神所折服了。
“哦,原来是天子早有预见,天子年纪轻轻就如此英明,真乃大汉之幸事啊。只是不知道这些刺客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的?为什么会这么仇视我们汉人?”常惠吃了一惊,这宣帝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在朝堂上也是一副庸庸碌碌的样子,实际上心思深沉得很,绝不会让人一眼望到底,实在是个容易让人低估的厉害角色。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妨向常光禄明言。天子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