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两名下人走远,赵长信才将木板抬起,三人从地牢中鱼贯而出进入到屋中。
这藏匿着地牢入口的厨房杂物间颇为宽敞,他们又听到刚才两名下人提到这里是什么王府,想来出了这间屋子便是屋宇重重气势恢宏的庭院,可到哪里去打探许姑娘的下落呢。
三人正在无计可施时,却隐约听到屋外不远的地方传来纷乱嘈杂声。
赵长信低声说道:“走,去看看是何人在吵闹,或许能发现许姑娘的下落,千万不要出声误了救人。”
三人猫腰轻手轻脚出了所在的厨房杂物间,来到了一方树木掩映的宽大院落里。趁着无人,又顺着院子回廊找到发出嘈杂声音的屋子。
赵长信寻了处隐蔽位置蹲下身来,透过窗格间的空隙望去,只见屋子大厅之中十几个人正在围着一张长长的条案喝酒划拳,条案上杯箸狼藉,一个黄衣少女坐在大厅中的另外一头,眉头紧皱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
“公主殿下,不管结果如何,咱们这事也已经按照计划干完了,什么时候能够动身返回车师?老子在这个地方闲得身上都快生出蛆了。”背对着三人的一个大汉,大声地向着那黄衣少女说道。
“沙摹星所言甚是,咱们在这个鬼地方就像沙鼠一样,一躲便是两年多的时间,都是为了前两天晚上那全力一击。眼看着就要击毙了大汉皇帝,哪知他们早已布置下了天罗地网,乾坤倒转,咱们反而就要被一网打尽了。总算老天开眼,竟然有人在这个时候前来捣乱,大家才得以趁机全身而退。我看汉人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踪底细,此处断然不能再待,还是早早回去罢了。”这说话之人也是背对着三人,语音生硬,只见他侧过脸来对着黄衣少女说道。
赵长信看见此人的侧脸,不由得心中一凛,原来这说话之人,就是在长安城外翠宫山洞窟之中差点要了师祖、师傅和自己性命的黄毛怪人。
只听那黄衣少女不急不慢地开口回应道:“我何尝不知道咱们的行踪可能已经被人掌握了,只是现在的长安城不比往日,全城盘查甚严,我又不欲多伤性命,想要等到过两天城禁松懈之后再走,难道不行吗?”
听到这黄衣少女的声音,赵长信的脑袋就如同被雷鸣电闪击中一般,这几天来一直困扰着他的谜团终于被揭开了。
他总算想起来,原来这少女便是在翠宫山洞窟外喊走怪人和在澓家院中与自己交手的第三个蒙面人。刘玉亭也是同样惊讶,听声音,这少女明明就是那晚与两个黑衣人对话的公主。
只见那少女虽然看似汉家女子,身着汉人衣裙并有着一张姣好秀丽的面孔,但是鼻梁高耸,眼波微微泛蓝,竟然带着几分异域风情。
除了如许平君一般少女所特有的温婉清秀之外,还带着几分桀骜不驯的野性和英气。
“再多待两天只怕被这些汉人前后夹击,瓮中捉鳖,想要回家却是更难了。”沙摹星不禁喃喃抱怨着。
“嗯,国师,你说,我们现在能想到的出城和回到家乡的办法有几个?”黄衣少女向着那黄毛怪人发问,语气和声调都与汉人无异,如果只听声音绝猜不到这少女竟是西域车师国的公主。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让我那徒儿在城外事先约好的地方准备好足够的骏马和干粮,咱们硬闯出城之后,便快马加鞭,一路换马向西北疾驰,料想那些汉人官兵再快也快不过我们日夜不停地赶路。只要出了玉门关,进了西域地界,他们汉人再如何厉害我们也不怕了。只是这一路上千辛万苦,得不到休息,不知道公主金枝玉叶的身子是否能吃得了这样的苦?”被称作国师的黄毛怪人毕恭毕敬地回答着公主的问话。
在座的几个人听了国师的打算,都不禁扯开嗓子叫嚷道:“只得如此了,追不上我们就走了,追上了再厮杀也不迟,咱们大汉皇宫都闯过了,还怕什么官兵不成。”
车师公主待众人说完,略微想了一下,朱唇微开说道:“我看国师的计划虽然貌似可行,但是实际上则过于冒险。我们这一行人虽然各个勇猛,武艺也不弱,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寡不敌众,拼到最后到底能够有几个人全身回到车师却是个大大的疑问。”
等了一会,见众人都默然不再说话,她接着说道:“我倒有个办法可以摆脱目前的困境,只不过得让国师受累,和你那徒儿多准备几个心甘情愿的汉人。这个办法不仅不用冒着厮杀的风险命断异乡,而且还用不着日夜赶路。”
“公主殿下,快快请讲。”车师国师听见公主另有良策,急于想知道到底是个什么办法。
“让你那徒儿找些汉人冒充我们,待我们出城之后,便让他们一路向西北方向疾驰,引开追兵。咱们却暗中偷偷折向中原,只要小心在意行事,不被汉人官兵发现行踪,寻觅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藏起来,想找到我们也绝非易事。待风声过后随便找一个西域商队,给他们些钱财混入其中,我想出关回到车师并不是什么难事。”车师公主说出了她心中盘算已久的计划。
她的话音刚落,只听大厅内众人一并高声叫好,那车师国师面有愧色,不禁叹道:“妙计!妙计!我身为国师却不及公主智谋的十之一二,不能为大家伙分忧解难,真是愧对国师这个称号了。”
“国师身负绝世武功,当然不用惧怕那些汉兵了,可是我等其余人众武功低下,不绞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