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商定了主意之后,心情也变得无比轻松惬意起来,刚才的紧张懊恼随着微风渐渐飘远。
原本令他们觉得阴森恐怖的街道和夜色又回复了它真正的迷人面貌,在这清凉舒爽的晚春风情中,又有异域古城的浪漫美景相伴,走着走着,阿摩丽和赵长信不知不觉间已经手牵到了一起,彼此间心头弥漫的全都是浓浓的爱恋气息。
张望之对此却是毫无察觉,也不是他怕扰了两人的兴致,故意装作不知,而是他的心情虽然不似刚才那么紧张了,但是总感觉到心头萦绕着一层雾蒙蒙的谜团,那身毒人的师傅到底是何方神圣?和多若提根到底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们的真正企图是什么?然而这一切全都没有现成的答案,只是不温不火地慢慢灼烧着张望之那颗原本就已经忐忑不安的心。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依着惯例继续上马赶路,一路向着西南鄯善国王城的方向进发。
出了楼兰城走了约莫二三十里地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张望之便纵马向前,想要找到走在前面带路的郑吉说明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正当他刚刚骑行到郑吉身边时,却听见背后一阵马蹄疾驰的声音。
张望之扭头一看,不禁眉头微皱,原来从背后赶来的两人正是昨天夜里遇到的多若提根和那个年轻的身毒高手。
多若提根和那年轻人见到扭头回望的张望之,也都是略感诧异,只是两人对张望之的态度却是截然不同。
多若提跟见到了张望之,脸上顿时呈现出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虽然他们昨晚才认识,只有一面之缘,但多若提根还是像偶遇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催马上前,和张望之热情地打起了招呼。
那年轻人则依旧是一副木然不屑的神情,仿佛昨天夜里的那番打斗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只有心细如发的张望之可以看出,他那看似平静如水的眼睛里隐隐升腾起了一丝冷酷的杀气,只是仿佛被他有意克制而不会被外人轻易发现。
见到多若提根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张望之只得硬着头皮应对,为他和郑吉双方互相介绍了起来。
郑吉听到对方就是多若提根时,赶忙在马上施礼说道:“原来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西哲上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咱们是老邻居了,久慕大名只是因为军务繁忙一直没有机会谋面,这次能够见到上师圣容真是三生有幸啊。上师这是去扜泥城参加鄯善王召集的佛法圣会吗?”
“郑将军过奖了,老僧承鄯善王高看,正是要到扜泥城的佛法圣会上去讲经说法的,这不才在路上碰巧遇到了诸位。想不到威震一方的渠犁屯田长官却是如此年轻有为,彬彬有礼,看来大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不愧我一直向往景仰,将来等有机会老僧一定要去大汉的繁华都市去开开眼界,涨涨见识。”多若提根见对方身份不俗,也是交口称赞。
“哪里哪里,请上师不要称呼在下为将军,我只是大汉的一个小小边疆都尉,离将军的职衔还差得远呢。”郑吉一边谦逊地说着,一边为多若提根介绍起了随行众人的身份,“我也是多次一问,这佛法圣会若不是上师前去主持,整个西域又还有谁有这个资格。”
当多若提根听到这一行人中竟然还有在大汉朝中身居要职的董洪熙时,倍感惊讶。
等轮到介绍阿摩丽时,他才知道昨天晚上来寺院中听佛的小姑娘居然是车师国的公主。
知晓了这两个人的身份之后,多若提根不禁喜形于色。
他知道车师国地处西域北道要冲,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只是佛教还未曾有机会传入,神秘的东方大国大汉更是对佛教闻所未闻、一无所知,从这里到扜泥城至少还要有两天的路程,正好自己可以加入这一行人的队伍,一路上向他们宣扬释迦教义,看看是否能引起众人的兴趣。
以这两个人的身份地位,若是能让他们将佛教的名声传入车师和大汉,就已经很难得了,这可是将佛教发扬光大最有效最直接的方式。
董洪熙见有身毒佛教大师加入行进队伍,他虽然对佛教不感兴趣,但想到一路上既可以深入了解这异域流行的教派宗旨,又可以聊天解闷,何乐而不为呢,总比在这一望无际的戈壁浅滩上闷着头前行要有趣得多。
郑吉知道对方虽然只是名佛教僧侣,但是在西域佛教领域德高望重,其名声和地位丝毫也不差于西域任何一国的君主,若是趁此机会可以结纳于他,想必将来大汉在西域的振兴大业也可以借助他的影响实施得更加顺利,更何况那董洪熙听到上师要加入队伍,像个小孩子一样兴高采烈,自己更是没有理由拒绝与对方一路同行了。
张望之见伴虎而行已成定局,不禁微微苦笑,再看那跟随在多若提根身边的身毒高手,听到多若提根要随着汉人一路前行,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但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回复了原先木然的神情。
“跟随上师的这位兄弟,昨晚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时间紧迫,未曾请教尊姓大名和身份来历。”张望之冲着多若提根发问,眼睛却一直若即若离地瞟着那身毒高手面上的表情。
“哈哈!经你这么一问,倒还真是怪我一时兴奋过了头,忘了介绍。这位跟随我的年轻人名叫哈穆斯,也是身毒国人,只是他并不是出家修行之人。我有一个兄弟,名叫卡多昂,他在身毒国贵族中的身份是数一数二的尊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