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贵本来就是心胸狭窄之人,在去年春赛上输与了提力汉之后,只凭着这一点小事便想方设法要害了提力汉的性命,由此可见一斑。
对忽律丹的新仇旧恨成为了正在如日中天的乌贵心中一块抹不掉的伤痕,然而忽律丹是匈奴右贤王的公子,他当然没有办法触碰,只得将一腔怨恨撒向了正在兴高采烈的妹妹身上。
乌贵找到父王涅乌帕,借口公主阿摩丽被匈奴悔婚,作为未出嫁的少女名声已然败坏,更应该禁锢在王宫之中,不应该整日在车师国中随意招摇,以免使王室蒙羞。
涅乌帕现在对乌贵言听计从,当然依他。
公主刚刚获得自由,还没新鲜几天,就又要被关在王宫之中了。
阿摩丽当然不干,据理力争,最终只被允许在王城之中活动,要出双河城必须有车师王涅乌帕签发的文书才可通行。
限制了公主的自由还不算,乌贵更是联合起国师乌屠斯,一有空闲就不停地骚扰折磨阿摩丽,让她不得安生。
乌屠斯在怂恿乌贵对付刘玉亭之后,两人便开始狼狈为奸,关系越来越亲近。
看出乌贵在车师贵族中隐隐有超过太子军宿的趋势,乌屠斯更是亦步亦趋,紧跟乌贵。
乌贵知道乌屠斯武功高强,自己将来要成事少不了他,也时常为他提供美女进行拉拢。
为了让乌屠斯彻底死心塌地跟着自己,在阿摩丽被悔婚之后,乌贵私下里对乌屠斯许诺,将来自己做了车师王后,必定将公主下嫁给他。
乌屠斯早就对公主的美貌垂涎,有了乌贵的保证,更是肆无忌惮地调戏纠缠起了阿摩丽。
涅乌帕虽然也对此也有所耳闻,但是他现在正依靠着乌贵,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闹出什么出格的大事就行。
军宿已然失宠,看到妹妹刚刚恢复了少女应有的多姿多彩的生活,便又被乌贵和乌屠斯这两个qín_shòu欺辱摧残,当然心下不忍,但此时他已经自身难保,也是无可奈何。
想来想去,军宿只得偷偷在王城中购置了一处位置偏僻的石屋,以供妹妹在不堪忍受时可以去躲避两人的骚扰,寻得片刻安宁。
阿摩丽自从有了这个只有兄长军宿和女伴依古娜知道的石屋后,身上的压力便减轻了许多,心情不愉快时偷偷和依古娜躲到石屋中玩耍,对乌贵和乌屠斯两人眼不见心不烦,倒也可以迁延时日。
这天,依古娜的母亲托人捎来口信要她回家一趟,她辞别了公主,正巧在回家的途中遇到了提力汉和汉使一行人。
听了依古娜要将众人藏身在双河城中的主意之后,大家不禁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这车师少女的办法到底靠不靠谱。
然而现在沦落到这个地步,进退不得,只能冒险一试。
依古娜让大伙就在当地稍等片刻,回家和母亲说完事后,又再次回到众人身边。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正好可以带着汉使等人趁黑混进双河城。
提力汉见众人藏身之地已经有了着落,自己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了,于是向众人告辞,依然赶着羊群向家中走去。
赵长信喊住正在离开的提力汉,将背上的长弓解下,掷了过去,说道:“既然阁下是这长弓的主人,还是物归原主的好。”提力汉接过长弓,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望着这一众人离开的背影,手里摩挲着这已经久违了的老伙计,脑海中却浮现出两年多前那个夏天与忽律丹相逢时的情景。
汉使等人身份特殊,装束混杂,如果是在白天很容易引人注目,好在今晚乌云遮住了月亮,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谁会知道这一行人是匈奴单于追缉的重要逃犯。
依古娜这两年多来大部分时间是在王宫和双河城中度过的,对双河城里里外外已经十分熟悉了,她带着众人尽量沿着偏僻安静的街道行进,半个时辰之后,竟然没遇到任何阻碍就进入了双河城,来到依古娜刚才提到的石屋前。
那石屋从外表上看起来十分简陋粗糙,说是石屋,部分墙体其实还是用夯土筑成,与双河城中其他的平民居所没有什么区别。
屋子虽然占地不小,但却十分低矮,除了这露出地上的一层外,似乎还有暗道通往用来储物的地下室,汉使等几人住进去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进到屋子里,众人眼前一亮,才知道原来这不起眼的石屋里却是内有乾坤。
原来这屋子从外表上看起来虽然普普通通,但是里面的家具陈设却俨然是大汉民居的精致样式。
为了图个清静,阿摩丽时常在石屋中一待就是大半天,闲着无事,听闻有车师商人通商从大汉回来,便打发依古娜去打问那些商人带回来了哪些大汉的稀罕物件,遇到自己喜欢的便买下来替换掉屋中原有的摆设。
时间一长,这屋子里的东西竟然十有八九被换成了大汉的用品。
这样做一是为了好玩,打发无聊的时间,另外一个就是阿摩丽始终忘不掉在大汉曾经读过的无忧无虑的时光,更是忘不掉那个早已经不知所踪的赵长信,把石屋里面布置成大汉民居的样子,也可以聊以宽慰对他的相思之情。
几个人走进屋子里,宛如置身梦中,还错以为已经回到了大汉,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这荒漠深处的异域石头城中,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别致巧妙的乡居所在。
董洪熙、赵长信和张望之三人更是唏嘘不已,他们已有将近一年不是在野外风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