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麟和他手下的那名侍卫正在忙着清点匈奴驻地中的帐篷数量,数了好一阵子,两人才点清楚对方营地中足有四百多顶帐篷,靠着以往的经验,每顶帐篷中所住人数有限,估摸着这营地中的匈奴驻军大约有两千多人。
王麟想到自己驻扎在原阳的部队也有两千五百人,与对峙的敌军在数量上倒是旗鼓相当,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那名侍卫见此行任务已经完成,便小心提醒王麟现在身处险地,还是早早赶回原阳更为稳妥。
王麟见对方阵营中半天没有动静,也就放松了警惕,这些日子以来他在原阳城中无所事事,早就闷得发慌了,今日好不容易出来透透气,又是深入到敌军营地阵前一直未见有什么反应,还以为敌方软弱,索性就戏弄一下这些匈奴人,远远地跃马扬鞭,耀武扬威,故意折辱激怒对方。
正在王麟洋洋得意之时,却哪里知道一支敌人骑兵小队正在悄悄地向自己的退路上迂回。
幸好那名侍卫见匈奴营地中久久没有动静,心中起疑,不停地向四周瞭望观察,终于隐约发现了自己的侧面有一股敌军正在向南悄悄移动,看样子是想要抄了两人的后路。
见到敌人如此狡诈,王麟不禁恨恨地咒骂着,赶忙和侍卫上马向原阳飞奔。
可是此刻为时已晚,那队匈奴骑兵见两个汉军骑了马想要逃走,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且知道自己已被发现便不再慢慢前行隐藏踪迹,一起跃马飞驰斜插着兜向两人的退路。
那队匈奴骑兵的坐骑都是精心挑选全营最健壮的快马,不仅跑起来飞快,而且耐力极好,眼看着双方已是越追越近了。
众匈奴骑兵都想着捉住二人立功,更加鼓劲催动坐骑飞奔。
接下来的一幕,便是在危急时刻,追兵被突然出现的赵长信所阻,从而救下了王麟。
王麟大难不死,喜气洋洋地带着赵长信回到原阳驻军营地,摆下了丰盛酒席款待今日的救命恩人。
他不禁奇怪自己的辖地之内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个如此神勇的少年,便打听起了赵长信的来历。
赵长信想到自己是因为避祸才误打误撞来到此地,倒也不便明说,就随便扯了个谎,说自己是京城人士,移居到蜀郡,因为不适应南方湿热的气候,且闲居无聊,便向北行进一路游历大汉江山,见到这塞外风景壮丽巍峨,在此多耽搁了几日以便游玩。
王麟见他如此好的功夫和胆气,正是沙场上难得一遇的勇士,如果放走了太过可惜,便想将他留在军中效力。
他许诺赵长信先安排做个督帅百人的屯长,以他今天的身手想要立下战功还不容易,将来升迁起来必定势如破竹。
赵长信仔细琢磨了一下,也不知道那后将军赵充国现在身处何方,更何况就算自己找到了他,还不知道他凭借着秦都尉的面子能把自己安排到哪里,与其靠着别人的面子在军中谋到个还不知道如不如意的职位,还不若就在这里踏踏实实地从屯长干起。
他知道一个刚刚投军的普通士卒想要混到屯长的职位非要立有重要军功不可,否则还不知道要熬多少个年头。
想到这里,赵长信就索性应承了下来,在原阳驻军中做了一名屯长,开始实现自己梦想的漫长旅程。
赵长信在王麟的帐下效力一晃就是一年多的时间,起初边境上只有一些与匈奴人之间小规模的摩擦,并未遇到什么大战恶斗,所以赵长信也没有什么作为。
直到最近这几个月,随着匈奴犯边规模的逐步升级,他才偶尔立下了赫赫战功,凭着这些战功已经升职至军侯,手下统领了三四百汉军士卒。
平日里闲着无事,赵长信跟着王麟一起逐渐学会了练兵带兵的套路,外出与匈奴作战时,同样也是学着王麟的模样,他逐渐搞清楚了不同攻防态势和地形下应该摆出什么样的阵形以取得己方优势。
随着这几个月来的作战越来越频繁,士卒们都有些疲惫了,赵长信却反而越来越亢奋。
每次作战后,不管输赢,他都津津有味地回想着这次战斗的得失,一段时间下来,他竟然自己也琢磨出了几套对战临敌的实战阵形。
只要一有时间赵长信便指挥着自己的部下进行阵法演练,士卒们虽然偶有怨言,但是跟着这位赵军侯却能够无往而不利,因此而升职受赏,倒也心甘情愿了。
就在张望之押解囚徒遭遇到大股匈奴骑兵时,赵长信正统领着部下赶往原阳南部的一处山地,演练在山地间行军冲锋的要诀。
正在他指挥部下排兵布阵时,却遇到了向原阳疾驰搬取救兵的马少羽等人。
得知南方不远处就有自己的同胞正在遭受敌军围困,事态紧急,赵长信也来不及返回原阳去集结更多的兵马,只带着部下三百多骑兵匆匆赶去救援。
赶到战场外围之后,赵长信远远地望见那废弃要塞的周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便知道要塞内的汉人坚持不了一时三刻,不是被匈奴铁骑屠戮殆尽就是被那浓浓的烟雾呛死。
此时他哪还顾得上敌军数量是自己的两三倍之多,马上下令将部下分成三部,两支斜插敌军后方两肋,尽可能打散敌军阵形,他自己则率领一百名精壮士兵直冲对方阵营的核心地带,争取杀伤对方主将以减少战斗时间和损耗。
三支人马各自发起冲锋后不久,匈奴阵营已经被这些从天而降的汉军分割成了几大块,虽然敌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