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绎心把马铨在白色毡帐外的马桩上,人未进到帐子里,声音已传进:“阿爹阿娘我回来啦!我好想你们啊!”
待她撩起牛皮帐门,看见她的阿爹阿娘头戴立檐帽,着大长袍坐在主座上,正式无比,浓浓的奶香味飘漫在毡帐的每一个角落。
姜绎心以为这是为了迎接她回来,斜眼里看见一角白衣,心凉了半截,心叹道: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
原来那在左下方坐着的正是昨天才与她告别的温琬琰,正带笑望着她。想起自己刚刚大吼大叫的样子,姜绎心想撞墙的心都有了。
还是温琬琰站起来拱手道:“想必这就是阿莱那族长的贵千金——其其格公主。在下温琬琰,其其格公主,你好。”
姜绎心还没绕过来,不过心开口道:“哦哦,温琬琰你好你好,欢迎欢迎!”
坐在上座的木华黎黎开口道:“其其格,怎地这般无礼,直呼客人名字!琬琰公子可比你大上整整三个年头,你该称呼他一声哥哥。”
她阿娘怜惜她:“好了,刚回来,一身风尘气,赶紧回自己的毡帐去,叫槿幻帮你梳整一下,再来见人。别让客人笑话!”
“噢,我这就去!”姜绎心说完就急忙走出去。
她娘的话在后边传来:“温公子,别见怪,这孩子从小被我们宠坏了,无规无矩的。”
温琬琰接道:“草原儿女就该如此活泼。”
活泼?是说她毛手毛脚,整天咋咋呼呼的吗?姜绎心的脚步有点不稳。
她换上一身干净的交襟长红袍,显出主人该有的热情大方来。头戴圆顶白毛边帽,下挂一串串红玛瑙,额饰也换成了一颗晶莹饱满的红珍珠,走路时发出细碎碰玉之声,青春靓丽。脚着一双鹿皮红靴,显得她更俏皮活泼。
这回她终于可以大大方方地打招呼了!向她阿爹阿娘喊了声“阿爹阿娘”,又转向温琬琰:“琬琰哥哥。”声音清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哎,快坐下吧,开宴吧!”木华黎对着身边的仆人吩咐道。
姜绎心坐下后发现不见她的哥哥们,问道:“咦,哥哥们呢?”
她阿娘嗔道:“还知道问你哥哥,看来玩得还不够疯!他们自是去各地检查牛羊群,下达任务去了。”
“哦。”姜绎心吐了吐舌头。
对面的温琬琰失礼笑出了声。
姜绎心的脸“腾”地一下就红透了,连耳根子都红了。
不放盐不放调味品的手把羊肉一一摆上席间,吃的就是原汁原味,享受它的鲜嫩味美。当然还有其它的奶制品,马奶酒,馅饼,莜麦面等,草原人家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更何况是一族之长。
期间又是牛角杯敬酒又是劝酒唱歌,好不欢乐。
姜绎心看着温琬琰挂于颈上的蓝色哈达,知他是位贵重客人,至少也是皇子级别的,又见他不经意间透露出的些许不安神色。不知道他此次来找阿爹所为何事?姜绎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会客散,木华黎的专门用来处理事务,会见重要客人的毡帐里。
“西部一直不是我管辖之地,要管也是我那小舅子管,轮不着我。”木华黎转着手中的镶金玛瑙牛角杯,“况且你们也知道十年前他怜爱宠爱的女儿因为我们的袖手旁观出事失踪后,不管或直接或间接的原因,他认为我们都脱不了干系。跟我们的关系一直不坏也不好。”
说罢,木华黎半睁眼看着下座一直笔直跪坐的温琬琰。
只见他两手放在折着的膝盖处,开口道:“叔叔,虽然小侄不知道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导致现在几地之间关系产生隔阂。但此次那黄沙蛇来势汹汹,有组织有计谋,绝不是像平常那样简简单单骚扰一下就撤走的!不仅是草原部族要出人手,森林部族也不列外。我姐姐已经去往云西州了。”
“你父皇如此上心,不过是因为绿洲这道防线破了,黄沙蛇下个进击目标可不就是离它最近的坤灵国。”木华黎依旧不为所动。
“叔叔可知辰亡齿寒之意,绿洲没了,难保黄沙蛇就不会绕过天雪山,进击大草原。毕竟大草原的生气较于我们坤灵国的可浓郁得多,那帮畜牲近年来好像变得聪明了,难保他们不会挺而走险。”温琬琰神情有些许激动。
“你容我想想。”木华黎揉了揉晴明穴,“你先回毡帐歇息,明天我给你答复。”木华黎放下手。
“那小侄先告退。”温琬琰站起来走到正中间拱手告退。
第二天木华黎传出命令,令草原各地各出四个四阶以上炼气者,另:召回三个皇子。
温琬琰也离开了大草原,前往方州与他姐姐汇合。
与此同时,云西州某三叉路口处。
“安歌,我在绿洲等你们。”温灵玉一身白衣,声音柔和,举止有度。
“好,灵玉酱鸬馈
于是温灵玉轻轻提起衣裙,登上了五轮木气车,进去前还侧过脸来对石安歌温雅一笑。
待五轮木气车绝尘后,石安歌旁边一条半丈多高,一丈多长的纯白色大狼,轻轻蹲坐下来。
石安歌转头与它对视,用心神交流。
“狼叔,您集结好狼群大军了?”
“还差小部分,明天能准时出发。”
“好。”
“这一去,怕是要损我不少狼军。”
“死伤在所难免。”
“我血性狼军无惧流血死亡,只怕毫无意义地白白送死。”
“他们这次进攻也许能给我们的死局裂一条缝